不一会儿功夫,一个精壮青年怒气冲冲地来到二楼,三郎魏浩紧跟着上来。
只见这个青年,中等身材,国字脸,面孔黑红,浓眉大眼,唇厚嘴阔,蓄着钢须,倒有几分威武。
青年上来并不行礼,怒声道:“魏家家主好无礼耶!五礼已过,只待迎亲,奈何无故悔婚,家妹苦等三年,凭遭羞辱,欺吾李家无人耶?”
魏王知道,之前是他草率行事,但没料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他原本觉得,不合适,分就分了呗,有啥大不了的。没成想人家居然真的找上门来。
他很尴尬,完全找不岀理由。硬着头皮来了一句,“汝是何人?”
这青年先是一愣,更加愤怒,“吾乃李发,家父李刚!”气得钢须直颤。
没忍住,魏王噗哧儿一声笑出来。这真的不怪他,“我爸是李刚”这个坑爹梗一入脑海,情不自禁。他心里还在想,李刚生的儿子,都这么豪横么。
这青年一见魏王还在笑,气得哇哇直叫。他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动手。魏浩眼疾手快,连忙死死抱住并劝解。
“大郎勿恼,魏李两家,世代交好。今日之事,必有原委。请先回府,他日必登门负荆,还望海涵一二。”
魏浩说得又快又急,眼看这天是聊不下去,直接先散场。
家主归族后,虽然变得古怪了一些,但一直端正平静,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诡异呢。而且印象中,家主待人向来谦恭有礼,从不出言不逊。
魏浩是满肚子问号,但显然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先把李家人打发走再说。
“今日之辱,来日奉还,欺人太甚,可约一战!”李发说罢,拂而去。
魏浩连忙追了岀去,边送边说着什么,二人渐走渐远。
一切恢复了平静。魏王有些傻眼,说了一句话,笑了一下,就约一战?
汉代人这么喜欢动手么,至少应该互喷一顿,理论一番。难道都是东北人,能动手决不吵吵。
这时魏浩和魏延两人齐至,互相瞄了一眼,魏浩开口。
“家主,魏李两家同气连枝,今亲上加亲。李家女子未闻有失德之处,究竟何故?”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魏王不知道该说啥。沉默半晌儿,悠悠道:“这个李家到底如何?”
两人听了完全摸不着头脑,猜不岀家主想干嘛。见他问起,就一五一十细述一遍。
原来这个李家,就是附近乡里第二大势力,仅次于魏家。三年大疫时,魏家家主染病而亡,而李家家主则安全无恙。于是这些年发展势头良好,隐隐超过了魏家。
魏李两族关系非常融洽,老祖宗之间就渊源颇深,代际间更结有不少姻亲。每遇重大危机,向来同进同退,互相帮扶。
李家现家主李刚,对魏家少主散尽家财以救全族的伟绩,大为钦佩。大疫过后,他亲自登门提亲,将独女许给了魏宇,再结秦晋之好。
爱屋及乌,爱女儿自然疼女婿。慈父李刚既没收多少聘礼,这些年更多多关照。即使没有过门,俨然视魏宇半个儿子一般。
可是到了成亲年龄,少主却百般推拖,最后竟外出游历。李刚没有怪罪,认为少年心性,闯荡一番也好,又等了三年。
少主游历归族后,总算是同意了这门婚事。现如今万事俱备,只差迎亲。大喜之日就定在四月初八。
对于李家实力,魏延摸得门清,这也是他敢拍胸脯招兵的倚仗。
李家可召兵卒接近三百人。李家大郎李发,是乡里响当当的人物,下一代李家家主的不二人选。魏浩和魏延与他都相当熟,同事加战友。
日常巡视乡里,李发和魏延往往相邀同行;县府有些重大施工项目,则是李发和魏浩同往。
可以说现在李家,日常大小事务,皆由李发主持。李刚退居到二线,只等着嫁女之后,开始带外孙儿。
二人不明就里,但家主有此一问,于是说得特别详尽。
最后魏延着重强调:“预计募兵八百,其中李家二百。已与李发通气,其言必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