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一句明显取悦了齐殇,他不禁俯身体贴地牵起岳冰嫦的手,将其带到身侧坐下后,用指腹一寸寸顺着她的手背、臂膀,移动到下巴处捏住,戏谑道:
“冰嫦,知道我最喜欢你的什么嘛?”
岳冰嫦随着齐殇的动作,对上齐殇幽深的视线,“奴婢只知绝不会离开殿下。”
看着面前这双执着的眼,齐殇大笑,笑得胸腔震动:“冰嫦,冰嫦……真喜欢你,喜欢得都快要死了。”
虽是高兴到极致才会说的话,但岳冰嫦听了还是控制不住地扬起甜蜜的浅笑。
可开心永远只是短暂的,下一刻,齐殇的笑声没有预兆的停止,岳冰嫦也察觉到了什么,身子僵硬。
“砰!”
原本亲昵的两人在此刻瞬间分开。岳冰嫦被打下了榻,还来不及感到疼痛,便慌忙埋头匍匐。与先前不同的是,如今她只剩下无止境的恐惧。
阴气逐渐浓郁,周遭温度骤减。死寂中一道冰凉到骇人的话语从头顶落下,带着无法撼动的压迫之力:
“尔等凡人,也敢接近本座?”
岳冰嫦鬓角渗出细碎的薄汗,“求鬼王饶恕。”
“你们所为本座皆看在眼里,若不想被占据,就好好听令行事,否则本座便可叫这副身躯随时爆体而亡。”
岳冰嫦闻言颤巍巍的抬头,眼眸倒映出的是自家殿下死气沉沉、毫无神采的脸:
“谨听鬼王指令,奴婢只求不要伤害殿下。”
“本座与这副身躯相伴多年,自是不舍轻易摧毁,因此万不要叫本座失望才是。”
才说完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便突然扭曲,切换过来的是齐殇那张蓄着千万般阴郁思想的面容,他咬牙对鬼王道:“你到底何日才愿脱离本宫!”
鬼王漠然,话仍从齐殇的口中传出:“待镇压封印解开,本座恢复自由之身之时。”
语毕,齐殇便如卸了力般双手撑着软榻喘息,眼白遍布血丝。他早就恨透了这副孱弱的身体,要是自己一出生便四肢健全,哪还会每一日每一日遭受这些?
岳冰嫦急忙端了药,递到齐殇跟前:“殿下,快喝些汤药补补气血。”
齐殇好心情全无,一把夺过汤药仰颌尽数喝下,由于过分暴躁的喝法部分汤汁顺着口角流出,但都被岳冰嫦细心的擦拭去了。
喝完,齐殇将碗丢到一边。而那双注视着岳冰嫦的眼睛像是凝了黑冰,声音也不再如先前般带有温度:“后面一段日子,你找机会接近那两姐妹。”
“奴婢明白。”
听岳冰嫦恭顺的答应了,齐殇便慢慢松懈了些许,视线随之轻飘飘地停在刘海下那部分显露出的伤口上:“真乖,伤疤被你保存的很好……冰嫦最是听话了不是么?今后亦会如此吧。”
岳冰嫦抿着唇没吭声,在哄了齐殇入睡后,便只身退出寝殿。
齐殇虽对她另眼相看,但她对自己却是有着自己的固执和原则,譬如所有的衣食住行皆要与普通的仆从相同。
所以当她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内,便见所有侍女正并在一排睡得正香,只有最角落还能挤下半个人来。
岳冰嫦并未恼怒,而是踮起脚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侧身躺下,盖上薄薄的被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