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海子要把马爬犁直接赶回端龙岗,肖三姨说那可不行,还是应该按照她的设计去往乌拉海镇,从那里拐回去端龙岗更安全,也更方便。
“那可不行。直接去你家还不得路过我家和我二姐家吗?碰到熟人怎么办?
再说咱们这么走,到你家正好是白天,怎么进村子?绕弯走时间正好,不知道路不会打听。”
海子觉得肖三姨说的有道理,就打马拐向了另一条道,说碰到屯子再打听路,反正明天早晨到乌拉海镇就赶趟,休息一下再去往端龙岗也来得及。
当马爬犁七拐八拐地绕到乌拉海镇时,天已经是半夜了。海子把马爬犁停在韩家大车店门前,上前去敲门。好半天伙计才出来,听说两人要住宿,就开门把两人引进了院子。
“都这么晚了才来,店里可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明天就过年了,这么晚了才来住店。”
店伙计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当然他是对海子和肖三姨二人说的,他觉得不应该这么晚了才来住店,打扰了他的睡眠不说,就是客人住的火炕都得现烧。
“让我们住下吧!我家是山里打猎的,好不容易才赶到这里。天也太晚了,不敢再往前走了,再说人和马也都饿得不行。
媳妇眼看要生孩子了,我们那里也没有人接生,几十里路见不着一户人家,上哪请老牛婆去,没办法,只能送到她娘家去。”
海子很耐心地向店伙计解释,他也知道这会来住店确实有些晚了,人家不接待也没办法。
“咋能赶到这时候才送回来呢?娘家离这有多远,今天不能生吧?”
店主人听见声音也出来询问,他觉得这个时候来人住店不是很把握,还是自己亲自出来看看才放心。
“今天可不能生,还得等几天呢。现在正是打猎的好时候,一直没有抽出空来送,过了年再送又怕不赶趟。
她娘家离这不远了,就三、四十里地,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晌午也就到家了。”
海子继续跟店掌柜进行解释,并且表示说明天一早就走,也能够在中午时赶到家里过大年,至于店钱也好商量,他们二人不会亏待店家的热情款待。
“把东西给他们搬到屋里去吧,把炕烧热乎点。那个大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就让他们俩口子住吧,还挺方便。
看看他们想吃点啥,简单给整点。马也给喂饱了,明天人家还要赶路呢。”
店掌柜吩咐完店伙计,就转身回去屋里睡觉了,他觉得这两个人还是正经人,不会出什么意外差错。
海子搀扶着肖三姨跟店伙计走进屋子。偌大一个房间,能住下二、三十人,空荡荡地。
伙计很快就抱来柴火烧炕,又把马爬犁上的东西都给搬进屋,边烧炕边问海子话。
“看看二位想吃点什么?马匹我已经给填上草料了。炕还不算太凉,一会儿就能热上来,在这住可是保险。”
“什么都不用,带着干粮呢。麻烦你给打一壶开水就行。然后就给我们把门关严,明天早起来给我们做点粥,煮点鸡蛋就行。可得多煮一些,我们准备带着。”
肖三姨抢先回答店伙计的话,嘱咐说明天一早多给煮些鸡蛋带着,可以多付些钱,其它的就不需要什么了,让店伙计忙完就回去睡觉吧。
店伙计拎来了热水,又拿来了两个饭碗放在炕沿上。用手摸摸刚烧过的炕热不热,然后把灶口的柴草扫干净,堵上灶门就出去了,顺手也把门从外边锁死。
海子伺候着肖三姨,就着开水吃了点东西。肖三姨让海子把里外屋门都叉上,拿来了尿盆放在炕沿下,然后就吹灭灯,焐上被子,就准备睡觉。
“海子,把枪也拿出来,放到枕头底下,睡觉机灵点。”
海子轻声地答应着,按照肖三姨的吩咐一一做完,又侍候肖三姨先躺下。
而自己也不脱衣服,紧挨着肖三姨就和身睡下。可这屋里并不热乎,棉被还是肖三姨给海子盖上的。
天亮以后,二人装出很着急的样子,很快就离开了韩家大车店,但出了乌拉海镇,马爬犁还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晌午也是对付了一口。海子对这条路挺熟,估摸着时间,太阳快要落山时,他们就来到了端龙岗村外。
听着从村子里传来的稀疏零星的炮竹声,海子很兴奋,眼里放光,心也砰砰的跳。
马上就要到家了,可以很快就见到妈妈、妹妹和弟弟了,于是海子兴奋的打马就要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