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扇乎着手里的小册子,把身上的香水味猛往兄弟二人的鼻孔里赶,熏得鼻孔有些发痒。
王养勋拧巴着脸,凑上脑袋低声询问道:“老大,那我们住吗?”
完全没搞清楚当前的状况,程江海看着如墨的夜色,思量了稍许,说道:“这么晚了,要不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总不能现在就往人家市政府跑吧?嗯,贵就贵点吧,你觉得呢?”
王养勋瞄了瞄边上一副“妖娆”状的中年妇女,咬了咬嘴唇说道:“那好吧,我听你的!”
初来乍到的程江海也没多想,转头冲妇女说道:“那好吧,你们旅店在什么地方啊?”
中年妇女满脸灿烂的笑容像一朵绽开的喇叭花,兴冲冲地道:“我带你们去,呵呵,很近的,就在前面……”
提着背包,跟随着中年妇女摇曳的肥臀,兄弟二人走街穿巷,起初稀罕的眼神还在繁华都市的各色建筑间留恋。可晃荡了好久,心里面却渐渐忐忑起来。
眼前都市的大厦被狭窄肮脏的小巷所替代。而且巷子的两侧,越来越多玻璃门敞开着,到处贴着按摩、洗头的字样。
透过那层玻璃,粉色幽暗的灯光带着一股甜腻腻、朦胧胧的情欲调调,散发着撩人心魄的暧昧和淫放气息,每一个门口处都站立着一些衣着暴露的时尚女子,搔首弄姿地用魂摇魄乱的眼神挑逗着二人。
“帅哥,进来玩玩嘛!”
“两位,进来呗,很舒服的!”
露骨的话语、诱惑的眼神让程江海一阵阵面红耳赤,腿肚子都有些发颤了,赶紧低下头来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反复念叨几句非礼勿视,再不敢再将眼神外放。
王养勋也是羞涩地低着头,强忍着心脏狂跳,可眼角的余光时不时伸出去,忍不住偷偷地打量打量。
处境很是不安,甚至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听了中年妇女无数个“就在前面”,程江海有点忍耐不住了,说道:“唉,同志,你不说很近吗?怎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到啊?”
中年妇女晃动着腰肢,指着不远处亮着粉红色灯光的二层建筑,说道:“哎呀就到了,就到了,前面不就是嘛!”
兄弟二人吁了一口气,可算是到了。可走近了一瞧,才发现中年妇女引领的旅馆,极为寒酸简陋的,与想象中的高档宾馆简直天壤之别。
一楼的厅堂里光线昏暗,墙上挂着佛龛,拇指大的灯泡做成的烛台散发微弱的红光。厅堂间一股香烛、烟卷混合着潮湿的霉味漂浮在空气中。
正当前,小小的前台里坐着个男子,耷拉着头看不清样貌。厅堂的一侧放置着一条狭窄的沙发,此刻上面正坐着两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叼着烟敲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很是不雅,幽暗的环境下,连对方的脸庞都看不清楚,只是感觉有点阴森。
见到兄弟二人进了门,两个女子扬了扬眉毛,带钩眼神不停地撩拨着,程江海又是一阵阵地紧张,羞涩地避开二人,跟着中年妇女来到柜台前。
“喂,来了两个,给安排一下。”
中年妇女上前敲了敲台面打了声招呼,便再也不理睬程江海二人,转头扭着屁股离去了,看来是急于招揽下一批的生意。柜台前办理入住手续的男子,懒洋洋地站起来,赤裸的手背纹满了龙虎,打眼看去就不是个善茬。
男子叼着烟瞄了一眼兄弟二人,说道:“两个啊?”
“是啊!”程江海点头道。
“先交钱后住店,要小妹吗?”男子张开问道。
“小妹?呃,啥意思?”程江海楞了楞,张开问道。
男青年烟一斜、嘴一抽,翻着白眼一脸鄙夷地道:“靠,装啥啊!”
说话间,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子站起身来,毫不避讳地靠了上来,一人贴着一个,隐约间用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着痕迹地摩擦着兄弟二人。
这惊人的动作顿时让兄弟俩神经质地缩紧了肌肉,神经高度紧绷起来,耳边传来两个女子风骚露骨的声音。
“老板,需要服务吗?一次100,很舒服的!”
“是啊,我们俩包你们满意!”
王养勋僵硬着身体,动都不敢动,牙齿不停地上下打着架:“老大,这……这……这是……”
程江海也好不到哪里去,汗水顺着脊梁骨不停地滑落,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吓的。在女子步步紧逼下,程江海慌慌地边说边往外退:“不了,不了,我们不住了,不住了……”
到了这份上,就算是再笨再傻也明白上了贼船,晕晕乎乎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跑!
还好来时匆忙,二人没提什么大件行李,只有一些从兰州顺手买来的土特产。这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撒开丫子就往回路跑,腿脚一个比一个快,脸色一个比一个白,犹如丧家之犬。
遥遥地,还能听见追出来的两个女子不依不饶地叫喊着。
“哎哎哎,别跑啊,可以便宜点的!”
“靠,跑什么跑啊,这两个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