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枪炮与金币
“妮雅,能让我看看么?”一个磁性里透着坚定的声音道。
妮雅看着人群里走出的萧枕月,有几分委屈的瘪了瘪嘴。开口道:“师……萧先生……”
萧枕月挑了挑他如剑的眉,来到妮雅身旁低声道:“妮雅,你相信我么?”
妮雅公主带着三分哭腔的从鼻尖里“嗯”了一声。
萧枕月微微一笑,回头看着一脸自得的勾陈,道:“年轻人虽然气盛,但是这么对女孩子是很不礼貌的。况且这里非富即贵都是名流,你戴家也是e国的望族。多少要绅士一些……”
勾陈看着这个长相与自己不相上下的青年微微颔首。这青年给他一种如芒在背之感。那种隐隐而来收敛于内的气势,即使是自己的师父应龙,也都不能比拟。对于这种无形的压迫力,勾陈脸上虽没有一丝变化,但心里却有了几分提防。
萧枕月看到勾陈警惕的样子洒然一笑,来到了勾陈身旁,轻轻拍了拍勾陈的肩膀。萧枕月用很低的声音对勾陈道:“代我向各位武当前辈问好。”
说完便来到了那副狂草前仔细端详起来。勾陈却是被他说得浑身一僵。这当世之上恐怕只有梅教授才知道自己与武当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这个青年会知道?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这个青年可以看穿自己的内功修为派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青年的内功修为怕是深不可测了。
有些僵硬的回过身,看着一脸认真的萧枕月。勾陈不禁皱紧了眉头,那是一种被长辈看穿的感觉。再无任何压迫感的身影,却让勾陈惴惴不安起来。
低头仔细观瞧的萧枕月忽然轻“咦”了一声,只见他抬手将鼻子上的眼镜摘下。目不转睛的仔细观察着这幅狂草字帖。只是一分多钟,萧枕月便轻叹一声,将眼镜戴回鼻梁上。
萧枕月回过身,走到妮雅身旁道:“这幅字确实是赝品。”
此言一出,许多听的懂华夏语之人,皆是惊疑出声。而一些听不懂的也因为周围人的反应,猜到了这个结论。
妮雅公主不可置信的望着萧枕月,惊讶道:“师兄,这怎么可能?”
萧枕月笃定的点点头,低声解释道:“草圣的字洒脱狂放,这字帖临摹的极像且极佳。不管是神意还是笔法,都可以说无可挑剔。从某种层面来说,临摹之人可以被称为草书亚圣了。”
妮雅公主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那你怎么看出来是临摹的呢?毕竟这纸张断代没有问题啊。”
萧枕月一笑道:“临摹之人不是写字出身的,而是练剑的!因为这人常年练剑,力量远超草圣。力透纸背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草圣的笔法是洒脱间有着飘逸。临摹之人为了模仿苍劲处,就难免会笔锋过强,刚劲中没有飘逸。所以他很聪明的,用了极为沉重的铁笔临帖。而纸张更是简单,想要找到草圣同时期的纸张,对于这种临摹大家,简直轻而易举。”
妮雅微微皱眉,低声道:“这……这怎么可能啊?”
萧枕月看了看勾陈,有几分赞许的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临摹之人为了把毛固定在铁笔上,用极细的金丝捆绑。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用力崩断了,还是有意为之。在毛笔的笔锋里混入了一根极细的金丝,金丝非常细且柔软,还不至于划破纸张,但是还是在纸面上留下了极细的一道痕迹。妮雅,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以分析下纸张,你就会发现所有笔墨过处,会有一道极细的划痕。这种划痕,显然是不应该出现在纸张上的。”
萧枕月先是用华夏语解释完,然后又从头将自己的分析用e国语叙述了一遍。一些对他了解的名流不禁鼓掌赞许。一些对他略有耳闻的人,也从此认识了这位船王贵公子。
听着萧枕月的解释,妮雅公主不禁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天之娇女的她从来都是没有输过。这次当众输给勾陈,显然是她所接受不了的。
勾陈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妮雅公主,上前一步拱手低声道:“公主,在下……额,我多有冒犯。我知道与我的婚约你很困扰。人与人的尊重是要发自内心的。希望以后我能得到你的尊重。而我……”
妮雅公主咬着牙,摆了摆手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赢了!……”妮雅抬起眼含清泪的脸颊,转头对仆从说了几句。强忍眼泪哽咽道:“各位……我有些不舒服,失陪一下……”说完便提着裙摆快步走出了展厅。
看在眼里的拜伦,望着妮雅公主负气而去的背影,嘴角抹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然后他又看了看一脸尴尬,被这十三件藏品包围的勾陈。哈哈大笑着也与身旁人离开了展厅。
萧枕月与身旁的苏仰对视了一眼。他们二人是知道妮雅公主的脾气的。萧枕月将托盘里的墨羽翎拿起,轻轻出鞘。森然凉意沁于虎口,萧枕月轻声赞了一句“好剑”,然后还鞘递回给了勾陈。
萧枕月拍了拍勾陈的上臂,有些无奈的对勾陈道:“这些藏品我会让他们捐赠给华夏国家博物馆,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勾陈看着周围眼神不善的仆从们,苦笑着点点头。萧枕月微微一笑,用q国语对仆从们说了几句。十几名仆从横了一眼勾陈,这才托着托盘鱼贯离开。
萧枕月抱着肩上下打量了一下勾陈。一些看完了好戏的人们,均是侧目望向二人。萧枕月却是没有去管他人目光,对着勾陈开口道:“你戴家现在在e国的影响力很大……不过,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我希望等你接手戴家以后,多做一些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不要一手枪炮一手金币。”
勾陈看着一脸严肃的萧枕月,仿佛感受到了几分大侠气度。勾陈并没有回答,只是郑重的拱了拱手,然后便拉着桃子与戴钰丞一起离开了。
目送着三人离开,苏仰这才走到萧枕月身旁道:“你也算仁至义尽,该劝都劝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希望他能醒悟多做好事吧。”
萧枕月微微颔首,喃喃道:“我有预感他会有一番大天地……但是……”
苏仰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问道:“但是什么?”
萧枕月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掐指捻了个六壬指诀,不禁陷入了沉思。此时一旁看热闹许久的老吉米三人也是凑了过来。苏仰便用手肘推了推,打断了萧枕月的卜算。
而萧枕月所不知道的是,今日所见之人也会如他一般,有着一段旷世机缘。
……
沙隆巴斯王恢弘的寝殿里,戴默与沙隆巴斯王坐在桌旁,一旁的宋律师将剪好的雪茄递给二人。戴默这才点点头,对桌前的另一位高大谢顶之人用e国语道:“杜彼先生,拍卖会的那块珍品手表,我可算是割爱给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