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浑身僵硬着想看看水下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随着一阵极其轻微的水声传来,柳金蕊明显感觉到水里的东西消失了。
而几乎就在这同一时间,洗手间的门从外面被人踹开,马千乘闯了进来。
一把将柳金蕊从水里提了起来,扫了眼浴缸后,他直接将柳金蕊丢到洗手间的地面上,快步来到敞开的窗前,可窗外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洗手间的窗户非常窄小,相当于是一个采光和通气用的窗口,他无法像之前在三楼时那样跳下去,知道等自己从楼梯下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悻悻然地作罢。
打开洗手间的灯,马千乘瞥了眼已经站起身的柳金蕊,仅愣了两秒钟后,便直接转身走出洗手间回到卧室。
听着卧室传来打火机发出的啪的一声响,柳金蕊木然地走到镜子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除了胳膊刚才被马千乘拽过的位置有些疼外,其他的地方,包括那个部位的疼痛感都消失不见了,就连身上的那些青紫淤痕也都没有了。
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境,以及梦醒后身下传来的那种既让她感到羞涩,又无比舒服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伤都是那个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给治愈的。
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突然柳金蕊隐约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腐尸味在空气中回荡,婴儿!是那个从三楼滚落下去的婴儿,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就在柳金蕊调高水温打开莲蓬头想将自己身上的寒气祛除一下时,她听到卧室里传来马千乘低沉的命令声:“出来!”
手里的动作停滞了下,她呆愣地看着洗手间门的方向,突然一种非常强烈的排斥感自她的心底冒出,从爱上马依风的那一天开始,这是她第一次产生不愿意接近他的感觉。
站在莲蓬头下,她慢慢地搓洗着,一直到那种寒冷的感觉消失得差不多了,她才将水关闭。
擦干身上的水渍,她不想再光着身体出现在马千乘面前,而是用一条宽大的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之前不管马千乘如何凌 辱自己,她总喜欢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身体,但此刻,她竟然连手臂都不愿意让马千乘看到。
缓慢地从洗手间走出,卧室里烟雾弥漫,她搞不懂仅自己冲洗身子的这么会儿工夫,马千乘到底抽了多少支烟,居然把她的卧室弄得像恶俗的地下麻将馆一样,处处都是烟味。
将排气扇打开,她走到床旁的椅子里坐下,看向手里掐着烟的马千乘,“别抽那么多的烟,对身体不好!”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感。
马千乘有些意外地瞟了眼面无表情坐在椅子里的柳金蕊,惊异于她的神情居然变得这般冷静,似乎还有些冷漠。
“刚才在洗手间里的时候,你见到什么没有?是不是那个异婴又回来找你来了?”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马千乘就已经发现了柳金蕊身上的伤痕消失了。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刚才在浴缸里睡着了,你进去的时候开门声太大才把我给惊醒了。”
柳金蕊尽量规避不让自己的视线对上马千乘那双深邃而又冷酷的黑眼睛,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住内心最大的冷静和坚定,不至于乱了方寸,迷失在对马依风的感情漩涡中。
她不敢对马千乘撒谎,知道一旦对他撒谎必然会被他识破,所以她只能隐瞒。
潜意识里,她不希望马千乘伤害到那个婴儿,尽管她隐隐地感觉到那婴儿的不寻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再对马千乘言听计从,像一个机器般任由他蹂 躏和摆布。
刚才在浴缸里,如果真的是那个婴儿在的话,她知道那孩子对自己并无恶意。他似乎很怕马千乘,但他既然能冒着被马千乘捉住的危险跑来给自己疗伤,那她就更不能出卖他。
关键她此刻脑子里已经清醒地意识到,马千乘之所以留宿在她家里,应该就是为了捉住那个孩子才没有像之前那样办完事就离开。
保护好那个孩子的念头从她的心底冒出,她也因此开始对马千乘提高警觉防备起来。
掐灭手里的烟,马千乘坐直身,看向柳金蕊,发现她眼中透出清醒而坚决的目光,惊异于她态度的转变竟这么大,只沉吟了下,他便明白柳金蕊变化的原因,冷哼了声,他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
“睡觉吧,明天我们都要上班,不要熬太晚!”说完,马千乘转过身,不再看柳金蕊,自顾躺到床 上。
柳金蕊向洗手间的方向扫了眼,有些担心那个婴儿,但碍于马千乘在,她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解开身上包裹的浴巾,将搭在椅背上的睡衣迅速穿上。
看了眼平躺在床上的马千乘,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后,这才挪动脚步慢慢地走到床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