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褚德重的尸身此时也已经被丢弃在那座孤岛上了?”秦良玉眉头紧锁。
“是的,我亲眼看着那人将船开到了那座孤岛上。”王伟答道。
秦良玉有些不明白,依王伟所讲,孤岛上的厉鬼为何不伤害那个转移尸体的人?
“那个负责转移尸身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有看清楚了?”秦良玉问。
王伟细想了下,恍然道:“那人非常奇怪,在他的身上我没有感应到一点生人的气息!你这不问,我还真没想起来当时察觉到的异样。真是奇怪,但那人的的确确是个生人!”
秦良玉陷入了沉思中,猛然想起在前世时曾遇到过这种人。
这种人被人们称之为阴人,出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全阴人,自小被人用死人肉饲养,常年不见日光,只有子时出来行动,专门去一些阴寒至极的场所采纳阴气,如坟地、刑场或者死亡人数达千计以上的战场。
这种人一般都是头发稀疏,唇色暗紫,面如金纸,印堂发黑,其他方面从外表上看不出与生人有太大的出入,反而在言行、力量和思维上较一般的生人反应速度还要快。
这种人有一种生人所不具备的能力,那便是不受阴魂的滋扰。无论是普通的阴魂还是冤魂演变的厉鬼,对这样的人,它们没有兴趣,如果哪个鬼魂附体到这样的人身上,下场比魂飞魄散好不到哪里去。
秦良玉双眉一挑,昂然叹道:“没想到,李强居然连这种人也能纳为己用,让这样的人听命于他可不是用金钱能够办得到的。”
顿了下,秦良玉接着道:“你曾说李强的大酒店外围被一种符阵围困,鬼魂难以靠近,你可有看清这些符咒的具体形态和画法?”
不再去研究那阴人到底是以何种原因依附在李强名下,秦良玉倒是对王伟进不去李强的大酒店这件事耿耿于怀。因为如果没有这些符阵的阻碍,王伟便可以进入大酒店内部,探查到太多李强的秘密。
王伟连想都不用想就摇头道:“看什么啊,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久不说话的褚德重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虚游状态中走出,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堪,“我见过,但是因为我不懂那些东西,所以在我的感觉当中跟一些鬼画符没什么两样。”
秦良玉一听大喜,对褚德重道:“那好,你现在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将你所有的思维都集中到那个符咒的形态上,我来看看这到底是哪种符咒,居然连被阴司判官重塑魂体的王伟都抵抗不了!”
褚德重依言坐到了洗手间的地面上,摒弃掉刚才对妻儿的愧疚和生死离别的痛心,尽量将自己的思想集中到曾在大酒店经理专用电梯里,无意间看到的那张隐藏在暗处的符纸上。
从褚德重大脑记忆中,秦良玉见到了一张用朱砂画出的“驱鬼辟邪符”,从这符的画法以及画符人的功力上看不出有多厉害,但这符上隐隐透着一股奇怪的力量,似乎是被什么人或神力加持过。
“你只看到这一张?”秦良玉可不相信仅仅一张符便能具备这样的法力。
褚德重想了想道:“还有一张是在李强办公室内的窗户顶上看到过,但距离太高,加之李强就在旁边,我没法看清。再说,那会我压根就不信这些乱力怪神的东西。”
“那你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帮李强布上的吗?”秦良玉继续追问道。
“这还用说吗?除了当初的汪子深,也没人会有这能力和闲心。”褚德重说完,低下了头。
他想起自己生前与汪子深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汪子深曾劝说让他尽快离开李强,离开海滨市,不然就要大难临头。
这是汪子深在决定离开前对褚德重劝说的话,可褚德重当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也可以说,从最初认识汪子深时,他就把他归类为骗吃骗喝的神棍行列。
可眼下,一切都应了汪子深的预测,估计就算汪子深在的话,也无能为力了。自己现在连尸首都无法交给妻子去安葬,估计妻儿现在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家吧?
这些年,褚德重虽说帮李强钻了不少的法律空子,替李强手下犯事的打手们做无罪辩护时,采集了不少的丧良心证据。但作为他本人来讲,对妻儿倒是非常忠贞,不像现下一些男人,有钱了就到处胡搞。
他基本只要人在本市没有出差,到点下班就回家,帮老婆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务,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少都如数上交。夫妻俩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都非常好。
可眼下自己与家人已是阴阳两隔,生和死是一个不可跨越的界限,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疼妻爱子,享受人间家庭的美好生活了。
想到这儿,褚德重感觉自己魂体似乎被一种烈焰炙烤般难受,他不敢想象妻儿在得到自己的死讯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打击。
褚德重的所有想法都被尚未关闭异能的秦良玉听到,虽然憎恨他那些生前所为,但此刻已经成为鬼魂的褚德重的那种难舍家人的痛苦心情,却曾是秦良玉深深体验过的。
鉴于褚德重生前是一名通晓法律的律师,而自己身边恰恰缺少这样一个人或者鬼魂来帮助自己,秦良玉决定将褚德重留下。
“如果你不想去地府投胎转世,可暂时留在我的身边。他日若得见阴司判官,我可向他祈请让你留下辅佐于我!”
秦良玉的言语间,恻隐之意流露其中,“同时,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找回尸身交于你的家人安葬!”
褚德重有些懵怔,待明白了秦良玉话里的意思后,他这生前一直都趾高气昂的律师,竟直挺挺地给秦良玉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