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超品第四境的化境宗师么?怎么会……怎么会……”
“皇帝到底想做什么?连武林圣地的人都敢抓!”
“莽夫……昏君!暴君!”
几个精明而又胆小的骤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场一翻白眼昏厥了过去,随后又被身旁的锦衣卫掐醒。
很多见机得快的此时已经骤然反应过来,瞬间涕泪齐流,高声喊冤:
“本官要见皇上!本官是冤枉的!”
“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这……本官向来对武国忠心耿耿,对皇上忠心耿耿,苍天可鉴,日月可鉴……”
一片哭喊声中,朱雀街的一头传来宫内太监的高宣:
“圣驾到!”
随后就见金碧辉煌的龙辇在一众武林密卫的护卫之下,被一众文武百官簇拥着,缓缓来到这朱雀大街的中央。
身穿龙袍,头戴冕旒的少年天子坐于龙辇之上,面色平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街道两旁,一众京城百姓黑压压跪了一地,发自内心的山呼万岁。
“皇上,我……”赵维之高声呼喊,却骤然被身旁的锦衣卫捏住下巴,将下巴脱臼,疼得满脸冒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跪在地上的数百名罪官的身边,那些锦衣卫都是同样动作,将他们的下巴脱臼,让他们根本无法说话。
他们是没有资格与皇帝对话的。
唯有东竹党党魁徐闻和后党党魁张重阳安然无恙,并未被禁言。
“我有十万天兵天将,即刻下凡!”徐闻此时戴着重枷,披头散发,口中高呼狂笑,状若癫狂。
就听皇帝在龙辇之上俯瞰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九族将诛,装疯卖傻还有用么?只会让朕看轻了你。”
此言一出,正在晃动身体狂舞的徐闻身子猛地一颤,高举着的双臂垂下,脸上现出苦涩一笑,颤声道:
“皇上……当真要和这天下九姓十氏为敌?”
当看到皇帝从战场上归来,毙杀何兴祖、活捉董源的时候,他就已经看明白了皇帝对九姓十氏开刀的决心,因此只求靠着装疯卖傻能有一线生机。
却没想到他的所有计谋,在皇帝面前都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小丑罢了。
只是哪怕到了现在,徐闻仍然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这皇帝明明不是个狂妄莽撞之辈,为何要和天下世家为敌?
难道他真的不想坐这朝堂了吗?
李云微微摇头,看着眼前的东竹党魁首,无喜无悲,缓缓说道:
“你们仍然没有明白,是九姓十氏与天下人为敌。”
徐闻身旁跪着的后党魁首张重阳此时同样苦笑道:
“皇上,太后她毕竟是母仪天下,皇上何必要……”
龙辇之前,司礼监掌印太监邵光立刻说道:
“太后已下罪己诏,坦承德不配位,退太后位,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张重阳如遭重击,面色灰败,委顿在地。
李云不再言语,轻轻摆手。
邵光立刻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圣旨展开,高声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阉党、东竹党、后党三党,祸乱朝纲,倒行逆施,阉党者……”
这道圣旨之中,历数阉党、东竹党、后党的罪行,分别将他们的罪行都讲了个一清二楚。
其中更是着重将东竹党和其背后的九姓十氏世家把控朝纲、损公肥私、对天下人敲骨吸髓、断天下人官路等等罪行,全都讲明。
在场的一众京城百姓,此时也都是听得义愤填膺,愤恨不已。
而一众三党官员则是越听越是心惊。
很多他们视之为平常的事情,在皇帝的圣旨之中,竟然成了罪行!
他们不把控官途,难道让那些出身平民的泥腿子来朝堂之中做官?
那还像话吗,这朝堂之上还有什么底蕴风度可言!?
他们历经千百年,历朝历代所累积的祖产,到了皇帝口中竟然成了对天下人敲骨吸髓、为祸一方了。
明明他们才是为这天下的泥腿子提供一条生路的一方。
那些泥腿子贫贱之民如果觉得做佃农奴仆太过苛刻,可以不做啊。
我们世家大族又没有求着他们来做工,嫌不是人过的日子,你明明可以不过啊。
皇帝这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场围观的那些平民百姓,听了那圣旨反倒是义愤填膺,看向他们的目光恨不得剥皮拆骨。
实在是一群容易被煽动的刁民贱民!
“……三党首犯,诛九族,三党从犯,夷三族!抄家所获田产庄园,并设公田、公庄,均分于百姓耕种收获,七年之内,不收税赋!钦此!”
随着邵光的声音落下,在场的数十万京城百姓立刻齐声山呼万岁。
公田公庄,不收税赋,这实在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德政仁政!
李云微微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
邵光立刻高宣道:
“午时已至,请皇上下旨!”
李云的声音平静,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