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猜测,使他愈发难安,本应山雨欲来风满楼,可一连三月都风平浪静,离奇之至,他甚至怀疑他们正联合搞一场阴谋,真恨不得亲自上门一问,这洛神传承者你们抢还是不抢?
就在这当口,天枢的到访,让他得以暂时松一口气,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一宗掌教来访,这对全院可说是大事件,但天枢异常低调,不愿惊动任何人,若非有无天幻界,估计得直接找进东院去。
他只身一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前后停留不超过三个时辰。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在他走后,玄苍蹊跷地直接闭关,只留一道口讯给众长老,‘下月十五举行全院会武’。
“全院会武?”莫黎很惊讶。
他不明白玄苍的用意,怎么突然就要把这荒废千年的赛事重拾起来,而且还如此着急,算算时日已不足一个月。
司空陌倒十分兴奋,“好啊!不给这些兔崽子找点儿事儿做,一天都要淡出鸟儿了。”
说着,摸了摸头上正薅头发的小白,“小家伙,你说是吧!哎呦,轻点儿,你轻着点儿……”
长孙锦放下手中的算盘,扶正前沿垂到眉头的小毡帽,心道,“事出必有妖啊!估计又得让我出血了。”
西院一隅,庭院深深,一汪青碧,细波荡漾,一双皎洁垂在池塘边,美得毫无瑕疵。
玉足的主人浅浅一笑,悠然道,“会武吗?不知得有多少傻小子要遭殃了。”
南院一处阁楼,一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倚着二楼窗边自饮,看样子似乎酩酊大醉。
他闻讯一激灵,迷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清醒,呢喃如同呓语,“和我地院有啥关系,一个个都是挨打的货,上去还不是丢人现眼。”
说罢,抄起酒坛,仰颈朝天,可空不出一滴酒。
“他娘的,又没了……”
话音未落,一个没拿稳,酒坛脱手,直接扣在脸上,好大一只头盔。
“你姥姥的,谁把灯熄了?谁?”
他破口大骂,晃晃悠悠站起来,一脚迈出窗外,直挺挺跌下楼去,‘头盔’摔得粉碎,人也不省人事。
东院深山,竹林遍野,曲径通幽,万籁俱寂。
小路尽头,是一片空地,两座墓碑矗立,碑前石台有香火慢燃,纵上空落叶纷乱,但附近一尘不染。
一光头老者正持着一人多高的扫帚细细扫着,那灰袍上打满补丁,后背佝偻着,松垮的皮肤堆出满脸褶皱。
他停顿了一下,望了眼墓碑,然后继续。风止,叶落,扫帚扫过地面,沙沙作响。
还有一声轻叹,“三千年,你我再没说过一句话,你此时想起我,是同意给我这两位老友报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