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解释不清的事情,如何扛?
根本扛不起。
所以,武大小姐给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肖白重重一鞭子后,眼珠一转,跑到已经碎成残片的桌子边,从各种大小碎片木屑里翻出一团衣物,按了按。
硬硬的还在。
“二货,东西我带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看望你们。”
什么意思?
风紧,扯呼。
“男人婆,你不能走!没有你,我更加说不明白。”清洁溜溜的肖白赶紧哀嚎。
“缘起缘灭,事情因你而起,也要因你结束,与我无关。”
武若男抱着拣出来的一团衣物,快速走到门口,最后回望一眼地板上的肖白大人,深情嘱咐:“记住!不许甩锅。”
不许甩锅……看着一溜烟远去的武大小姐,肖白如遭雷击。
……
……
上午,身体还没恢复,不宜出门。
中午,羞于见人,不宜出门,就是肚子有点饿。
下午,听说“丰功伟绩”已经传遍整个衙门,肖白要脸,还是没有出门,只是肚子里开始咕咕抗议了。
晚上,晚饭时,肖白坐在门口,心中天人交战,嘴巴不停碎碎念……托马斯,刘老哥,杜大姐,梅姐,你们怎么还不搬台阶过来让我下啊!
夜里,月黑风高,后院里漆黑一片,大家都关好门睡了,肖白扛不住腹中饥饿,悄悄从门里溜出来,准备顺着曲折的廊道,去往后院深处的自留地……偷菜。
“肖大人,你鬼鬼祟祟去哪呀?”黑暗里,明明已经关好门灭了灯的刘老根从暗里窜出来,吓了他一大跳。
“刘老哥,人吓人,吓死人,你若恨我,可以打我骂我出气,何必要偷偷摸摸出来吓人。”肖白拍着胸脯,心情略微激动。
刘老根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小声道:“肖大人,这么晚了,你跑出来干嘛?”
肖白垂手一摊:“一天没吃饭,肚子饿,去后面地里拱点吃的。”
“才施肥没多久,别去后面地里了,去我屋吧,屋里有晚上吃剩的。”老刘转身,开口。
嗯?
不恨我了?
还是要将本大人麻翻在饭桌上,接着关上门大卸八块……肖白瞬间想到某些暗黑场景。
“走不走?不走不管你了。”老刘回头,催促。
肖白咬咬牙,决定好赖做个饱死鬼上路。
“好!”
……
刘老根点上灯,屋里瞬间亮堂,肖白跟着进来,看到还没完全收拾的饭桌上果然摆了一筐馍馍,还有一大碗汤。
“肖大人,我去将吃的热一热,你在桌边坐坐,马上就好。”
“老哥,不恨我了吗?”
肖白挠着头,问出心中疑问。
刘老根蹒跚过来,低声道:“不恨了,到晚上的时候就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小囡囡。”
老刘顿了顿身,告诉肖白,今天上午从他那边回到隔壁,和十娘一起在小囡囡床榻前守了一会,见小丫头睡得安稳,脸上红晕浮满,他就慢慢冷静下来了。
“肖大人,说到底,你们阴差阳错,还算做了件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
“托马斯没告诉你吗?”
“没有,反而他还说我们闯大祸了,不然武家大小姐不至于背着半截锤头,过去隔壁向你们负荆请罪。”
说到武大小姐背锤头的情况,肖白面色古怪,刘老哥同样面色古怪。
“肖大人,看来这是个误会。”
老刘接着将小囡囡吐血之后的状况说明。
阴差阳错之下,小囡囡确实因祸得福,吐出了郁积在体内的陈年毒血,令身体状况愈发好了,愈发有活力了。
肖白听完,默然良久。
“托马斯误我啊!”半分钟后,他仰天长叹道。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刘老根顺嘴说道,然后背过身,咔咔咔咔……他在偷笑。
不久,吃的热好,重新端上桌,肖白狼吞虎咽吃起来。
比起当个愉快的干饭人,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筐馍馍,一碗汤,被他三两下干完。
“刘老哥,我饱了,去锤人。”肖白抹了抹嘴巴上的油光,站起来说道。
刘老根讶异:“这么晚了,去锤谁?”
“托马斯,都怨他。”
“肖大人,别了,说到底还是你们瞎胡闹造成的。”
“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我的名誉啊……全毁了。”
刘老根斜着眼睛,蔑视。
“肖大人,你还在乎名誉呀?以前穿个裤衩子犁田,没忘吧?偷喝红毛药酒被麻翻,没忘吧?清洁溜溜从盥洗室出来,甩来甩去被巡逻的小伙子们看见,没忘吧?”
肖白瞬间尴尬,他自己都没想到曾经做过这么多失德的事,老刘是怎么全知道的?好像偷喝红毛药酒和裸身从大营盥洗室出来的时候,他们没在一处居住吧。
“老哥,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老刘昂起头,傲娇脸,道:“我什么不知道?不止我,衙门里和大营里好多人都知道。”
太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