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近几天没来衙门的武画过来了,脸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抓痕,想来是他最近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家媳妇抓住,狠削了一顿。
“武兄,难怪这几天没见着你,原来是搁家里悄悄养伤呢。”
“肖白兄弟,还是你最懂我。前几日骑马出行,不小心跌落马下,将脸上擦出好大几条深可见骨的红印子,疼得我哟……”
武画捂着脸,抽动嘴唇,装出一副痛苦表情。
肖白跟着意味深长的笑,不打算揭穿他什么落马摔伤的假话,因为旁边还有一脸痛惜的十娘在看着。
“武兄,说吧,今天让你带着病体驾到,所为何事?”
“肖白兄弟,有大事,我向财政部请辞了,打算带着眷属随你一起去灵州。”
武画消息灵通,肖白还没有向他述说到灵州任职的事,他便知道了,还行动起来了。
只是,文图之前过来递消息的时候说过,灵州那边除了最大的一个萝卜坑,并没有其它合适的坑位留给武画去蹲,现在他却说已经向财政部请辞那个经济委员会委员的职务,会不会太过唐突了?
“武兄,此事还需细细商量,你随我来办公室详谈。”
“要得!”
武画高声叫嚷,之后转头,笑对想过来对他施以抚慰的十娘,道:“十娘,麻烦你等下给我们送壶好茶过来。”
“大官人放心!十娘这就去准备。”十娘款款施了一礼,温声回应,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远去。
肖白的价值观树立得不错,见不得这种“含情脉脉”的场面,遂赶紧拉了武画,往里面办公室走去。
……
“肖白兄弟,你换办公室换吗?这间好像是李梅大人的。”
“换了,上午换的,我和梅姐之间已经交接了工作,只待过完这三天,便准备去往灵州了。”
“好快!”武画点头,跟着在办公室坐下后,侧着身子小声问道:“能不能等等我?我这边快要出结果了。”
“什么结果?”
“请辞的结果,批不批就看这几天了。”
原来武画只不过递交了辞呈,并没有得到回复,肖白感觉还有机会劝说他一番,好让他暂时打消掉这个念头,不然辞了这边,在那边又没有合适的位置,过去了岂不是要落得个失业的下场。
“武兄,莫慌!灵州那边暂时没有适合你的位置,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向上边着急请辞。”他说道。
武画摆摆手,不以为然道:“肖白兄弟,你说的这些情况我有了解过,灵州都督不打算干了,下边那些主要部门的首领们也开始人心惶惶,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合适的位置腾出来的。”
这样吗?文图可没告诉过。
肖白将文图的说法讲了出来,毕竟他俩是亲兄弟,再怎么样都不至于坑他这个自家人。
结果,听了肖白转述的说法,武画却撇撇嘴,十分不爽。
“肖白兄弟,人有人道,鼠有鼠道,我既然敢请辞,自然有了解消息的渠道,并不一定得依靠那家伙。”
“那你走的是人道,还是钻的鼠道?”
见他自信满满,并不害怕失业,肖白忽然打趣问道。
武画头一昂,眯着眼睛微笑告诉:“我遵循的是玉座金佛原理。”
肖白瞬间明白,武胖子找人行贿了,送的还是那些来历不明的古董物件,毕竟京中某些大人物们平时喜好附庸风雅,就爱收集点上了年头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唉!一千八百年的老物件啊,老值钱了。”武画接着哀叹,却并不忧伤,反而带着点炫耀的意思。
既然他有本事给自己谋身,肖白也不急了。
他看着武画,叹了口气,说道:“算上今天,我在京里待的时间还剩三天,你们全家人一起出行肯定是赶不上的,要不你在这边再待一段,等我灵州在那边稳定了,再派人过来接你。”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肖白说的都是事情,由不得武画不慎重考虑之。
“你那边估计要多久才能稳定?”半晌后,武胖子问道。
“接了位置,上了落霞岛,大概就算稳定了。”肖白立即告诉。
武画在估摸着心中算了算,说道:“那也没多久。”
“同意了?”
“现实如此,不同意也没法,我就在这边再过个团圆年吧。”
武画认命,决定等到年后再出行去灵州,正好那时候刘老根也没了搪塞的借口,可以同去。
二人在办公室里说着话,门外的十娘端着一只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放着两杯香茗。
“大官人,你要的茶!”
“杜大姐,别老惦记他,还有我呢。”
“肖大人,你是主,大官人是客呢。”
“这样啊……”肖白沉默,接着内牛满面,嘟哝道:“这里有些闷,我去外面走走。”
说完,不待武画和十娘有所反应,他一溜烟出了办公室,往李梅那边跑去。
结果很不幸,李梅见着他过来,赶忙起身走到大办公室门口,“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她现在也不待见他。
自感形单影只,零丁洋里叹零丁,肖白以头撞门,咚咚几声后,无奈托着疲乏的身躯重新远去……
在前院衙门里的空地上周旋了约摸小半个钟,踩枯无数根小草和几只蚂蚁后,他终于见着十娘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没有衣衫不整,没有两颊绯红。
“肖大人,你怎么还在外面闲逛呢,大官人在里面等你多时了。”见着肖白,十娘率先开口。
“你们……结束了?”肖白摸着鼻头,沉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