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虫子……”
肖白紧张描述解释,却有种越描越黑的效果。
佳琪看他又开始结巴,一脸不高兴。在她的观念里,让七八岁小女孩在地上捡垃圾吃不对,让七八岁小女孩吃虫子更不对,而且膈应。
爵爷啊爵爷!当时您干嘛要掏虫子出来呢?您掏出虫子,妹子吃不吃都是错,何况她最后还一口吃了,就更是大错特错。
“佳琪,我不解释了,你看着办吧!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你说我没资格带娃,我就是死,也不会认同的。”
感觉这事没法澄清,肖白索性头一昂,现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悲慨表情,大义凛然表示。
这边,佳琪看他故作坚强,面容终于变得和缓了些,接着,她又重新坐下,语调淡然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大人,下不为例。”
还有下次?下次我让你自己面对。
肖白撇撇嘴,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此事不轻不重揭过,佳琪没再往下追问数落,肖白也不敢再解释。
过后,佳琪忽又招招手,让他过来办公桌这边,说给他看两份文件,关于守备军名册和账目的。
名册是佳琪亲自汇总,细分到每一班执勤的人数和领队首领名字,以及各佐各协的人员名单。账目是李梅那边计算出来,拿到他她这边让转交的。
两份文件入手,肖白随意翻了翻,上面一行行一列列,清晰细致。
“大人,员额守备军员额五千,现在只有四千七百多,至于账目,这段时期就没平衡过,每个月都不得不超支。”
“超支也没办法,哪一项都不能砍,何况妹儿和托马斯也在营里吃饭,他们的伙食费计算在里面,都占了所有人员餐费的五分之一了。”
“是的,不过生活费这块不是爵爷也负担一些了吗?”
“爵爷那点钱哪够啊……”肖白心虚诓骗。
佳琪没说话。
肖白看她没说话,又说道:“妹儿今早说吃了虫子可以顶三天,还不止。”
佳琪暴怒。
这人又说到喂小丫头吃虫上面了,莫不是没挨够削吧。
“大人,我们的交谈结束,我现在请你出去!”
“好!不过妹儿真的说过一条虫顶三天……”
“混蛋!”
佳琪抓起办公桌上一只空的文件夹,第三次向肖白砸过来,不过没中,因为他很有经验的提前跑路了。
……
从佳琪那边回来,肖白坐到自己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将两份记录文件摊开,更加仔细的审查起来。
守备军人数距离满编还差两百多,问题不大,或许到年底超编也说不定,毕竟外州流民一批批涌到城外,他们只要多跑几次,总能带回来人。
至于军费账目里那些数不清的有零有整的数字,他就很头疼了。
如今财政困难,特别是西北变故后,国家仅剩不多的财税收入都在往中央军那边倾斜,而他们守备军这边,仅仅能够维持温饱。
满编五千人的京都守备军,军令部每月固定拨付才二十万银元,哪够啊?可即便都这么少了,军令部那些负责审核放款的老爷们还经常给他们打白条……也就是李梅掐得紧,号召大家厉行节约,加上肖白每月从私房钱里拿出大部分作为补贴,才让四五千人的大军能正常运转,这要是换了另外一人来当差,要么撂挑子跑路,要么早想法子自筹军费去了。
难道以后守备军的弟兄们到街面上执行任务时,真的得让他们突破突破底线,查查营业执照真假?查查有没有雇佣童工?或者查查有没有窝藏罪犯什么的?
肖白仔细想了想,觉得那种假公济私,吃拿卡要,栽赃嫁祸的缺德事还是不能干。
如今京都守备军的老底子是随他从西北战场凯旋而归的内地各州守备,里面很多人都是苦出身,如果他们变色了,变得和原来的京都守备军一样了,那他们当初在西北战场的血就白流了,那些战死在西北高原的一千多弟兄就白牺牲了。
况且,做这些有违底线的事,对部队战斗力的腐蚀是可怕了,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真上了战场,恐怕稍有困难,便会一触即溃。
对此,肖白不惮以最高的警惕心来对待,毕竟军队腐化堕落的后果殷鉴不远,就说最近的原军令部部长常凯申,以前独领一军的时候,联合纵容手底下的大小军官贪污受贿,倒买倒卖,搞得几万人的队伍最后连剿灭几百山贼都差点全军覆没。
断掉让部队自筹军费的主意,又不能撂挑子不干,肖白还是决定,以后继续自掏腰包养人。
幸好上次的拍卖会举办得很成功,不然现在这种局面下,只怕都要离断顿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