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内人说起武重这个名字,肖白稍微分神,继而脸色愤恨。
当年年少不知事,被两个同样厚颜无耻的家伙忽悠拐带,以看风景为名,入过一座贵胄府邸,而后“不慎”迷路,进入安置女眷的后院,又“不慎”碰到里面正好有位小女娃子沐浴。
他当时本意等小姑娘沐浴更衣完毕,就从墙上头翻下来去打个招呼问个路。结果,不慎被那个叫武重的男子路过发现,大吼了一嗓子后掉下墙头。
当时情况危急,不说也罢。总之他掉下来后还没站稳,马上又被那个家伙狂追……后面闹的动静挺大的,而且不多久后武重对他的追赶呼喝由“小贼”逐渐变为“小淫贼”。
这件事情很俗套,也过去了很多年。
印象里肖白比较深刻的现在只有那白皙修长与还未发育的圆润挺翘,和耳边声声“淫贼”。但他自问当时内心是绝对圣洁的,绝没有那些淫糜的心思,他真的只想等人家小姑娘完事后去问个路。可奈何人心不古,后来听说了这事的人总是不信他,还拿着鄙视异样的目光看他……
所以这些年,每当想起这桩事,肖白内心总有些被误解的愤愤然。
……
“武重大人是什么人还轮不到我们讨论,但第一军团划拨一批人马过来这事已经决定。到时等人来了这边,咱家象川大人自然有法子协调,咱们就别在这跟着瞎操心了。”三人中被人唤做老丁的人打破沉默,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房间里另两人依旧沉默,没有回话。
第一军团中央军划拨的人马还没到要塞这边,现在就开始争抢讨论确实为时过早了些。不过这三人的心思,肖白在外面已经大致猜明白,就是他们都不想接手这批刚到的地方守备部队,哪怕自身减员严重,也坚决不收乐色。
这算赤果果的歧视么?
楚州守备军还有各路其它地方守备的弟兄们追星赶月,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自带干粮,凭着对帝国朴素的忠诚与对入侵之敌的愤恨,一往无前的赶到这里,竟然初遇之下就被踢了皮球!
肖白心头愈加愤恨,懒得再听他们推诿扯皮,抬手猛然开始大力叩门。
“砰砰砰!砰砰砰!”
“进来。”,“是你!你来了?”
“是我,我来了。”
“你刚才,听到了?”
“我刚才,听到了。”
房间不大,房门在连续重击下被顶开。三个四十多岁,着帝国正规军团蓝色佐领军官服的中年男人,各自捧着搪瓷茶缸,坐在一张宽大简易木桌周围,神情有些愕然。而房间门口,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军官,身上的地方守备军服已经稍显掉色,在领口,肘腕处还有不少磨穿的线头翻在外面。
推开门的肖白站在门口答了两句,神色愤恨的直直盯着屋内三人。
“呃,我们,我们……小兄弟,你别冲动,有事好商量!”
开口说话的是被另两人唤作老孔的整编官。这位中年佐领衔军官被肖白撞破谈话,惊异下并没有立即开口申饬肖白不懂规矩,反而缩了缩身子,有些慌张。
这也难怪,肖白混迹地方守备军多年,往日都是得过且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事态度,现在突然变得严肃愤怒,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面上的表情是多么扭曲吓人。
“小兄弟别生气!既然你都已经听到了,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这个要塞后备守备大队就是个不设编的临时单位,用以补充军团战场减员,再做些接待工作。我们这三人,也不是专司负责这里,都是来挑人的。”坐在三人中间,那位叫老李的人愕然过后,手捂茶缸,面色和缓的开口解释。
肖白没有答话,神色依然愤懑。
“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尽量满足。其实不是我们不要你们,你也看到了,你们地方守备军确实是军事素养不够,人员素质太差。就说入塞前那会,一千多人的队伍,杂乱无章,嬉笑打骂,姿势还稀奇古怪七歪八扭的。更有甚者,竟然随地大小便!这样的部队,你说哪个敢要?还有,你们接受过正规的冲锋训练,掩护训练,击杀训练了吗?令行禁止懂不懂?各军联动懂不懂?我们是要上战场和敌人拼杀的,是为了胜利,为了军人荣誉!我们可不想等到两军对阵的时候,你们被敌人一击即溃。这样会连累大家的,你知道么!”
一番话情真意切,让人无从辩驳。
“我看这样吧,还是维持原有决定不变。刚才老孔已经对我们说了,你们地方守备的兄弟另设一军,由你暂代管理。你部所需要的各项物资,由我们三人共同出面协调。你现在先回去等着,我们这就联系后勤处,给你们安排住宿营房。至于后续,我看你们紧要的是抓抓军纪。”三人中的老丁望着门口的年轻军官,接过话题继续说道。
话已至此,肖白的一腔怒火算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这三个家伙,前头关上门踢皮球的时候个个吹胡子瞪眼,杯子摔的震天响,这会见肖白找上门,立马换了一副情真意切,全为守备军兄弟打算的神态语气。
看着三位帝国军团军官,他们胸前的佐领军牌蓝光闪耀,他们的神情郑重肃穆,可肖白心里只想当面骂他们一句。
“妈卖批,三个老兵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