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一把将书籍收入怀中,朝书架拜了几拜,笑道:“先祖,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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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
林木苍翠,枝叶如盖,一株株合抱粗的古树巍巍屹立,迎接着初升旭日。
林中,杨正赤.裸上身,神情肃穆,一滴滴汗水缓缓流下,湿透全身。密密的汗珠给朝阳折射,隐发光彩。
一声轻啸,杨正缓缓踱至一株古松跟前。那松树森然古朴,树身粗如水桶,浓浓的枝叶茂密,遮盖了周围百米之地。
树上一支夏蝉懒懒睁眼,低头一吸,疯狂吞噬着林木精华。
杨正微微一笑,双手提至胸前,深吸一口气,平推而出。
一股浓绿的蓬勃斗气瞬间爆发,呼的一下撞中树干。树枝微微一阵摇晃,随即恢复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杨正目不转睛,死死盯着古树,忽然轻叱一声:“爆。”
干枯的树干突变浓绿,一股强劲力道瞬间自树内爆发,古树全身剧烈摇晃,树叶密密麻麻,洒落一地。
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道斗气又已袭来,这一次比上次还要强上数倍,汹汹的斗气宛如潮水,一波接一波撞击树干,喀拉拉一连串轻响,无数树枝纷纷折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股斗气未散,第三股斗气又已生发。俩股力道叠加,那强劲的绞力有如万马奔腾,势不可挡。
哄地一声惊天巨响,古树不甘愿倒地,漫天尘土飘扬,模糊了视线。
“吱吱”那夏蝉不满地哼了一声,展翅高飞,瞬息飞远。
杨正傻傻一笑,忽然叫道:“是谁,出来!”
轻轻拍了拍手,以示祝贺,来人满脸笑容,自树后走出。杨正做了个鬼脸,笑道:“老头子,是你。”
长空列满脸笑意,拍了拍杨正肩膀:“好小子,刚才那一击力道雄浑,应该有五品武士水准了吧。”
杨正点了点头:“马马虎虎,五品巅峰。”
长空列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短短数月,从三品武士下阶,一跃成为五品巅峰,云儿,你没叫我失望。”
杨正淡淡一笑:“托你的福,都多亏了那枚霸王丹。”
长空列不置可否,笑道:“霸王丹固然帮了大忙,但若无过人天资,外加数月如一日苦练,是不可能有你今日成就的。”
随即摇了摇头,叹道:“若你小子以前也如此勤奋用功,只怕早成了族内第一高手。哎,可惜,可惜。”
杨正笑了笑:“现在亡羊补牢,也不算太迟。”
长空列嗯了一声,问道:“云儿,你刚才用的什么武技?”
杨正道:“破浪斩。”
长空列面色微变:“长空飞先祖所创的破浪斩?”
“嗯。”杨正随口回答。
长空列皱了皱眉,沉吟半晌:“云儿,你还是改学另一门武技吧。为父有一套战天诀,威力惊人,要不……你学这个?”
杨正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这个挺好。”
长空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自长空家族创立至今,共有七十五位族长,除去长空飞先祖,共有十三人修习破浪斩。十三人中除了云浩先祖先天多病,只活了二十五岁。其他十二位族长都是长寿之人。十二人中,七人破浪斩练至三层巅峰,再无寸进;三人练至四层入门,一人练至四层顶峰;最长寿的那位无痕先祖活了一百零三岁,终其一生,破浪斩练到了五层巅峰,却始终无法突破六层。”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十三位族长都是惊才艳艳之辈,最高的却只将破浪斩练到五层巅峰,足见这门功法修炼之难。云儿,你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途,何必修炼此般变态武技?”
杨正笑道:“正因修炼艰难,愈发见武技可贵。父亲,你瞧,我才不过练到三层,已有如此威力。若真的能练到传说中九层,还不知多厉害呢。先祖曾说,破浪斩九层巅峰,可与顶尖高手抗衡,纵横大陆无敌。嘿,这么厉害的武技,我可舍不得放弃。”
长空列叹了口气:“你一意孤行,那也由得你。”
杨正讪讪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长空列沉默半晌:“这件事且放下,我还有另一件事与你商量。”
杨正摆了摆手:“家族的事情你与长老们决定就行,不用问我。你也知道,这些事情,我不感兴趣。”
长空列哼了一声:“这件事与你息息相关,你给我听好了。”
杨正叹了口气:“好吧,我洗耳恭听。”
长空列目视苍穹,问道“云儿,你今年多大了?”
杨正搔了搔脑袋:“十八吧。”
长空列踢了他一脚,怒道:“是二十一。臭小子,连自己多大都能忘记,我看用不了多久,连你老子是谁也要忘掉。”
杨正嘿嘿一笑:“怎么会呢,我什么都忘了,也不能忘记您老啊。”
长空列哼了一声:“二十一岁,嘿。为父十五岁时便接掌家族重任,至今已有三十二年,三十多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总算没荒废祖宗基业。不过为父已老,肩上重担已不堪承受,因此要寻个接班之人。”
杨正脸色刷地一下苍白,颤声道:“老头子,你该不是看上我了吧。我可事先申明,这劳什子族长,说什么也不干。”
长空列怒火上冲,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有种再说一遍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杨正哭丧着脸,求道:“父亲,你还年轻,身子又这么硬朗,您老再干上五十年也不成问题。等五十年后您老退休了,我再来当这族长吧。”
长空列道:“你想得美,明天给我来议事厅,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将族长位置传给你。给我记住了,明天上午九点,不许迟到。”
老头子说完即走,几步一纵,悄然无踪。留下杨正一个人埋怨牢骚,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