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份友善不是装的，是他发自内心愿意对其他人友好——伤害与喜欢，在他身上不是冲突的选择。</p>
“……但人和动物，不一样吧？”</p>
一旦习惯把人命当成牲畜或杂草收割，哪怕之后面对完全无冤无仇、甚至对自己有恩的人，也会蔑视对方的性命。</p>
“我只是比喻。”</p>
戈德瓦塞尔一副“你怎么这么较真啊”的无奈，他补充道：“何况人和动物有什么不一样？现在实验室里，关着的不都是人？他们和动物的区别在哪里？”</p>
马克·斯宾塞一怔。</p>
室内在这一瞬间好像陷入彻底的寂静，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依然时不时响起。</p>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马克·斯宾塞丢下手里的棋子。</p>
“我输了。”</p>
戈德瓦塞尔看了看手边一小堆被他吃掉的白色棋子，笑得真心实意——至少比他叹息儿子不肯陪他真心多了。</p>
马克·斯宾塞对这样的结局也不意外，在刚开始时他就有这个预感，他随手收拾起棋子，没有再提阿提密斯。</p>
他把话题转回朗姆：“朗姆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p>
朗姆近年在日本动作频频，但他们都知道他真正的目标在北美，他对自己被赶走一事始终不甘心。</p>
“他可是二把手，我能怎么办？派手下去日本打他几顿，挖了他的假眼喂熊？”戈德瓦塞尔看着他。</p>
“你能争取更上一步。”马克·斯宾塞说，“把他彻底挤下去。”</p>
戈德瓦塞尔笑了起来：“那你愿意帮我一把吗？我们可是朋友。”</p>
马克·斯宾塞却直接摇头：“这不行，戈德瓦塞尔，我能效忠、帮助的只有那位先生——你知道的，我是靠他才走到如今的位置。”</p>
“是吗。”戈德瓦塞尔无奈，“真是可惜了。”</p>
……</p>
马克·斯宾塞在参加完日本的记者会后，直接坐飞机返回华盛顿。</p>
两地有14小时时差，他直飞花了12小时，所以他抵达杜勒斯机场时，外面的天空也是一片漆黑。</p>
他的保镖坐在他身边，开车的司机是一个军事基地派来的陌生士兵，一路上偶尔会在后视镜看他，似乎是对日本发生的事很是好奇。</p>
马克·斯宾塞靠在后座椅背上，手指按了按太阳穴。</p>
身边的保镖担心地看着他，低声问道：“斯宾塞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p>
前司令官摇摇头，没有多话。</p>
他的保镖知道一点组织的事，但很多事，他不能和他说起。</p>
比如，他刚才在飞机上休息时，竟然做梦梦到了七年前发生的事。</p>
“……”</p>
当时他的确没想到，但随着这几年里戈德瓦塞尔和朗姆的暗中较量，他忽然确定了一件事。</p>
——当时戈德瓦塞尔说的“帮我一把”，不是指顶替朗姆上位成为二把手，他的野心……还要更进一步。</p>
现在想明白了的马克·斯宾塞，还是没有帮助对方的打算。</p>
先不提他本身更敬重那位先生，他今年65岁，是组织内在外最有权利的老资格成员之一。他和44岁的戈德瓦塞尔是忘年交，可有时他仍用看年轻人的目光看这个组织三把手。</p>
戈德瓦塞尔追求利益至上，但只有少部分熟人了解他，这人有时心情的好坏其实高于利益——只要自己想那么做，哪怕清楚这个选择会在未来损害自己，他也会去做。</p>
总结概括就是，任性。</p>
一个任性的人是做不好首领的，这种人随时会把组织拖入深渊。马克·斯宾塞曾隐晦地提醒过几句，可对方压根不理会。</p>
马克·斯宾塞按按额角，企图让大脑思路变得清晰。</p>
说起来，他以前听戈德瓦塞尔抱怨过，他某个儿子也很任性，让他特别头疼，具体是哪个来着……</p>
是……死掉的那个吗？长得像她，眼睛却像他，身体还不好，所以要多宠爱点，熊了也不舍得教训担心搞死，导致现在上房掀瓦。</p>
随着手指从太阳穴挪开，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p>
马克·斯宾塞的大脑好像突然变得清醒了。</p>
他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些黏在前排车座上的黑色小点。这明明是一辆新车，头枕竟然已经脏了。</p>
“斯宾塞先生，再过十分钟就要到了。”前面的司机提醒。</p>
马克·斯宾塞不再细想那些组织有关的事，他想到自己休息都不能休息、必须立刻赶往这里，下意识坐直身体，整了整领带。</p>
然后他发现，领带更歪了。</p>
他在口袋里掏了掏，从里面摸出一个盒子，取出那枚领带夹。</p>
这个领带夹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装饰花纹，在上飞机前他特地用基地内的设备检查过，就是普通金属。</p>
虽然可能是戈德瓦塞尔随便买的，但好歹是朋友的一份心意，马克·斯宾塞将它别上领带，调整位置，挪到了接近心口的地方。</p>
——【是吗。真是可惜了。】</p>
朋友无奈的话语忽然在他耳边响起。</p>
接着——</p>
“轰！！！”</p>
一声激烈的爆炸声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附近车辆紧急刹车的碰撞声和刹车声，火光照亮了上方的夜空。</p>
……</p>
日本，练马区。</p>
路转黑阵营的玩家三轮和也坐在昏暗的室内，他的脸庞同时被电脑屏幕与系统弹窗照亮。</p>
【暴怒：发动技能。】</p>
【现在。】</p>
他照做了。</p>
————</p>
我感觉这几章写得太乱了，不知道大家看不看得懂，有时间我修一下……</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