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莫名咳了一声。</p>
“松田，你感冒了？”佐藤美和子转过头疑惑地问。</p>
“没事。”</p>
对称呼的差别，松田阵平再次干咳一声，继续之前的话题，他看向和高木涉同行的奥托：“你怎么看？”</p>
奥托缓缓摇头：“我认为他们嫌疑差不多。亨特他过去指导过很多人，那些人在那时的确很尊敬他，把他视为英雄……可在他被华尔兹举报时，没多少人站出来为他说话。”</p>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那块狗牌，低声补充：“……我就是这样的。”</p>
整个会议室暂时陷入沉默。</p>
朱蒂无声叹了口气，她想想自己回来后的联络，再次把话题拉回。</p>
“除了亨特的手术报告，FBI总部还在调查他和相关人员这几年的具体出行记录，很快就会出结果了。”</p>
松田阵平想起她昨天的话：“很快？今晚能出吗？”</p>
朱蒂表情一僵，干笑道：“亨特当时住在乡下，周围监控不多，调查起来会有些麻烦，不过他们会尽快处理的……”</p>
然后，就“尽快”到了今天早上。</p>
……</p>
“果然是这个吉野，当时那个高木的话没有错……”</p>
在后辈的说话声里，诸伏景光仰起头，用望远镜粗略估计了一下两边的距离。</p>
为方便从窗口打华尔兹，犯人选了某栋一百码外的大楼；而赤井秀一为了阻止他，选了另一个能反向狙击那里的高楼，距离至少翻了七倍。</p>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精准打穿对方的狙击镜，莱伊……赤井的狙击能力，还是这么厉害。</p>
换成一直看对方不顺眼的降谷零在，可能会嘲讽几句居然迟到了、让对方得手，但现在在这里的是同是狙击手的诸伏景光，他的心里只有赞叹。</p>
“他们也够倒霉，想训练后辈，都特地跑去偏远的荒郊野岭了，结果还能被公路上偶尔经过的车主记住了脸……”</p>
诸伏景光刚放下望远镜，就听到江腾大藏絮叨的话，心里也是一阵叹息。</p>
昨天晚上，亨特手术报告传来，里面记录着子弹残片的位置压迫神经，他根本无法再次拿起枪，也无法进行制作炸弹这样的精细活。</p>
到深夜，他们又接到路人报警，说他加班回家时听到枪声，等他们赶到附近，正好看到一个颓废酒鬼连滚带爬从一栋房子跑出来，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亨特被狙杀的尸体。</p>
而今天早上，FBI把其他情报也传了回来，其中一份至关重要——有个公路旅行爱好者看到新闻、通缉令以及悬赏，他想起自己在某次途中见过亨特带着一个短发亚裔男人，立刻报警。</p>
现代不比几十年前，随着刑侦技术和其他科技进步，那些犯人想逍遥法外变得越来越难。</p>
路过一个有监控的商店门口，在一个偏远的地区用信用卡，和一个不起眼的路人擦肩而过，都可能留下线索。</p>
如果是普通小案，可能会遇到懒得细查的渎职家伙，侥幸逃过一劫，但是这次犯人犯下的是滔天大罪。</p>
先炸使馆，又杀那么多人，惹来至少两个国家的关注——面对国家最庞大的暴力机关之一全力开始运作，罪犯单人力量再强横，也无力抵抗。</p>
“不过，吉野为什么要这么做？真要帮亨特复仇，他杀那几个仇人就行，为什么要袭击使馆，还绑架杀害那些犯罪的士兵？最后他甚至把亨特都杀了。”</p>
诸伏景光从自己思绪回神，就听到后辈的疑惑：“这个等他进了审讯室，自然能问清楚。”</p>
“我知道，但这种犯人……”</p>
江腾大藏话音未落，就听到耳机那头传来几声烦躁的惊呼。</p>
“怎么了？”</p>
他连忙问，诸伏景光也看了过来。</p>
“——有记者来了！还不止一家媒体！”对方烦躁的声音传来。</p>
诸伏景光一怔。</p>
记者怎么会来得这么快？</p>
……</p>
“啪嗒。”</p>
熟悉的落子声，在某个办公室响起。</p>
窗外是蓝天白云，正朝港口方向，远远还能看见一座跨海大桥。</p>
前司令官、现顾问马克·斯宾塞看着棋盘，额头被逼出薄薄一层汗。只见棋盘上黑白棋子互相交错，黑色占尽优势。</p>
他捏着一枚白子，几度想放下，又迟疑着收回。</p>
反正不是正规比赛，他不在意，和他对弈的人也不在意。</p>
在他对面，青柳彬光斜靠在沙发上，他难得没扎起头发，一头长发披散肩头。他拿起一杯加了两份牛奶的红茶，喝了一口，随手又翻了一页怀里的相册。</p>
“亨特他们的复仇……”马克·斯宾塞开口。</p>
青柳彬光却打断他。</p>
“谁告诉你他要复仇？”</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