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爆炸案,夜黎沉默下去。原来,他是亲身经历那场大事件的人。
为什么每个人提起这事,她都没有共鸣,似乎那是别人的事情。
只是脑海里似乎又闪过一幕光亮,好像黑暗里突然亮起来的一道闪光灯,刺眼晕眩,剩下的就是空白。
许久,慕言炔在那头冷静地说道,“开枪的时候只要记得,不是他死就是你死,记住这句话,你开枪会容易得多。”
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这么说,确实好受不少。
“你怕了?”他默然一会,又问。
夜黎摇摇头,尽管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并不能看到,听得他道,“提高警惕,什么时候都不能大意。挂了。”
电话那头咔的一声,剩下嘟嘟嘟的声响。
走回营地时,看到陶叔带着人在帐篷口和朱天晴说话,见夜黎过来,对她报以一笑,“回来了啊,一会开饭,驻军这边伙食不是那么好,见谅见谅。”
朱天晴许些嗔道,“陶叔,真的没地方洗澡吗?奔波一天,一路又都是风尘,身上实在难受。”
陶叔指着不远处一栋被炸毁的建筑,“之前是有的,连宿舍都有,但被炸毁后,现在还在维修,要等几天。你们忍一忍,这地区缺水,平时生活用水严格控制,但能给你们洗脸洗手的,我尽量会多给一些。”
朱天晴难受得很,“要几天?那身体都发臭了,我不洗澡根本睡不着。”
“那就别睡好了,去给那些值夜的战士们替岗。”夜黎冷冷一句。
“你!”朱天晴横她一眼。
陶叔几个手下笑着打圆场,“守夜用不着朱大姑娘,我们都能扛得住。再说,忍个几天算好的,上次我们去了牧民区,埋伏一个月,别说洗澡,衣服都没换过一件。”
朱天晴不知说什么,闷着气转身走进帐篷。
夜黎跟着陶叔他们走出一段,问道,“来之前注意过这边的天气情况,上个月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来的路上,看泥土路里的车轮痕迹这么深,想一周之前,大概也下过暴雨。如果是这样,水源储存不是问题,为何还是缺水?”
陶叔顿住脚步,有些意外地看夜黎一眼,虽然天色暗了之后,她这一身黑纱几乎就要融入夜色里,但那双眼睛还是又亮又锋利,让人不敢小瞧。
“之前确实有储水,生活用水也很充足,只是前几日穆旦派人在附近村民的井水中下药,在清理到饮用水标准之前,都无法饮用。村民没有水活不了,驻军区这边就把一部分的水运给村民们。”
夜黎微微沉了下眉,“这么做,其实就是想耗掉驻军区的水吧?毕竟他们能作恶,而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陶叔赞许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所以要严格控制用水,熬到下一场雨水到来。最近我们也派人另外钻井,不过也需要些时间,而且穆旦的人一直插手,事情不是那么顺利。”
夜黎道,“驻军区这里,离牧民区那边很近吗?我知道穆旦的军事力量,主要在牧民区那边。”
陶叔道,“不算远,开车三四个小时。”
夜黎问道,“穆旦的总指挥地,也在牧民区?”
陶叔轻叹一声,“几年前还在牧民区,但是发生一件事后,现在想要揪出穆旦新的巢穴,实在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