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濛初忙打开窗户,一阵凉风灌进来,他打了个大喷嚏。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还是要尽快把这满屋子的烟放出去。然后又回到床上裹紧被子继续睡去。
吕濛初早晨起来时,见刘钊正在熟睡,窗户也关上了,屋子里虽然烟味依然很浓,但是已经没有烟雾了。
吕濛初的父亲不抽烟,教育两个儿子也不许抽烟,他母亲又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一家人对吸烟都十分排斥。可是,摊上这么个同屋,也是无奈。好在,培训班已经过半,再忍两天就结束了。
吕濛初洗漱完毕,见刘钊睡得正香,也没叫醒他,自己去食堂吃了早餐,顺便给刘钊也打了一份稀饭、馒头、鸡蛋、小菜。
回来时,刘钊还在睡着。当天,培训班要组织学员去乡下采风,中午不回来。看看手腕上的表,距离集合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吕濛初轻轻喊了声:“刘钊该起床了,今天要去采风啊!”
刘钊翻了个身,并未睁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我不去了,昨晚把专访写完了,今天要开始写报告文学“。
吕濛初说:”早饭我给你打好了,你一会儿起来吃一口,别饿着肚子。“
刘钊并未回答,继续睡。
吕濛初从乡下采风回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进屋见刘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警惕地看着他,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写字台上的早餐已经吃光了,饭碗和餐盘放在那里,并没有刷洗。
刘钊:”吕濛初,今天早晨是不是柴俊杰来找过你,让你给我送的早餐?“
吕濛初:”我都不认识柴俊杰,他怎么会找我?早餐是我从食堂打来的。“
刘钊:”不对,一定是柴俊杰,逼你给我的饭里下了药,让我吃拉肚子,便不能写稿,也不能去找周虹。我知道你是好人,是迫于柴俊杰他们那个团伙的压力。“
吕濛初:”这哪跟哪呀!“
刘钊:”你今天一天没回来,是不是被他们绑架了?放你回来,是不是探听我的情况,看我是活着还是死了?你没完成他们的任务,现在也很危险了,听我的劝,回床上呆着,别出屋了。“
吕濛初意识到刘钊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培训班再学下去容易出危险。便找了个借口出去,向培训班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希望能请一位医生过来帮着诊治一下。
刘钊依旧不肯下楼吃晚饭,吕濛初给他打回来,劝他吃点。
刘钊说:“这饭又是他们派你送来的吧?吕濛初,我知道你现在被控制了,周虹应该也被控制了,我到楼下打她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吕濛初说:“这是食堂的晚饭,要不你自己下去看看,是不是这几样。”
正说着,医生敲门进来了,并不是以医生的身份,而是以培训班后勤保障人员的身份了解大家对这次培训食宿的意见。
刘钊说:“我有个意见,培训住地要加强警备,不要让外人进来。特别是我和吕濛初这个屋,我分析已经初人盯上了”,又压低声音说,“有可能在我出去打电话的工夫就进来人了,给饭里下了药,安了监控。”
几句话,医生就分析出刘钊的病症,偷偷给吕濛初使了个眼色。
吕濛初会意,说:“我同屋刘钊吃过早餐后出现了拉肚子的情况。咱培训班有没有备拉肚子的药啊”
医生说:“拉肚子和感冒伤风的药都备了,一会儿你跟我下去取一下。”
吕濛初跟随医生下楼。医生说:“这位学员得的是迫害性妄想症,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得这种病的人总是觉得别人想要害他,别人对他不友好,其实这些都是他自己心里想的,根本没有这种情况。得这种疾病的人,可能会严重影响到正常的生活和工作,一般很难找到知心的朋友,情况严重的话还可能会有伤害他人的行为。”
吕濛初取来安神的药,谎称是治拉肚子的立特灵,倒了开水照顾刘钊服下,看他熟睡了,才离开房间,向市文联的带队领导说明了情况。带队领导说:“如果是这样,咱们明天就提前结束培训,我俩一同陪刘钊回凤凰城治病。”
刘钊回凤凰城后,就住进了康宁医院。一开始他自己说什么也不肯去,是吕濛初找周宇求周虹帮忙,才把他劝去的。
经过半年的治疗,刘钊不再把“我爱周虹,周虹爱我”总挂在嘴上了,人却比过去更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