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隔了那么多年,当年如潮水一般弥漫全身的疼痛依然历历在目。
他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被动窒息的痛苦。
云府当年就和他含蓄的说过,他之所以被迫离开,不怪天意,却是人为。
然后他娘亲抱着他哭了一夜,也说他命苦,更多的是自责,自责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天真下凡,然后报应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从小师兄就说我天真,天地不怕,一切无所畏惧。我那时候觉得这天不怕地不怕又有什么,无论我闯祸多少,师兄都会为了我摆平,更何况我虽然胆大天真,却又不会捣乱天地,何愁惧也......结果还是那个酒鬼神仙说我,你天地不怕,可是天地却不会是个海量汪涵的性子,天地记着仇呢,早晚有一日会让你痛不欲生后悔莫及。”
他娘亲哭的很,说自己真是不愧为娘的人,从来就不知道当了母亲应该有的责任有多重要,到现在甚至看不懂账本不知柴米油盐的贵贱。
连儿子收到了仙凡的冲击连累,她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还有师兄。
谁知道......
她大哭,她是个非常幸福的姑娘,即便是做了母亲之后,依然保持了小女孩的娇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确实最需要安慰的一个。
十五岁的木云乔再母亲的哭泣中奇迹般的走出了心痛欲死的境界,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感觉自己的魂魄都一起被吐了出去。
他拍了拍母亲的背,如父亲平日里安抚自己那样的安抚了母亲,说:“不用担心,不要难过,或者,不要难过太久。”
他顿了顿,又补充:“偶尔如果憋得难受,也可以哭一下的。”
他说,然后掉头走近了房中,把那本请婚书收了起来。
那时候木云乔大体知道了变故的由来,他的瞒天阵法被破坏,这种瞒天阵法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够做一次,就像是孔明的七星续命灯一样,成功是天意,失败也是天意。
既然是天意,又何苦纠结呢。
十五岁的木云乔当时一滴泪都没有流过。
......
他一直都知道,老天爷是想让他死的。
一次不成,再来第二次。
木云乔抛弃红尘入修仙谷修炼,七年后再次入世,虽然有着不得已的缘故,却也觉得这也缘故听起来很像是陷阱。
出谷是云府的决定。
云府说:“去吧,你有尘缘未了,若是尘缘不断,再如何修仙,都无法再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