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月光想一面神奇的镜子,可以窥窃到一切龌龊的心事。
冯婉是为了上官米而死的,一个临死都会想念的人,放在心里思念,放在唇齿之间咀嚼,放在眼中期盼的人......怎么可能随意就被人替代了?用的还是谁都能带来的陪伴和时间。
穆胥自嘲的笑了。
他轻声地对身后的冯婉说:“恭喜你,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要梦想成真了。”
他低着头,慢慢的朝前走,似乎认了命,终于退出了这一番自己从未真正参与过的故事中。
他身上甚至还穿着喜服,月光照在他的衣裳上,他像个快要融化的冰雕,摇摇欲坠。
不过他并没有倒下,他被叫住,然后身后传来一股力量猛然把他往后吸去,岛刀刀反应极快,伸手去抓,却还是迟了半步,他只扯下来了一片布料,流光溢彩的淌在手心中,被抓回洞房的穆胥此刻被冯婉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颈部致命位置被冯婉牢牢卡着。
冯婉很生气,刚刚的柔美温婉全然不见了,现在满目只剩下了气愤带来的杀意:“你们在骗我!”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人质,冷笑道:“他根本就不是穆胥!穆胥怎么可能如此轻言放弃!”
岛刀刀吓了一跳,把手中的流光溢彩丢弃到了一边,然后说道:“那你还不要那样的人!非要抓着一个负心汉不放,姑娘,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岛刀刀说的很不客气,大概也从未有人如此不客气的对冯婉说过,江湖人嘛,虽然速来都是心直口快和爽朗著称,但是真叫人把旁人的痴情和执着定义为“脑子被驴踢”,那还是不行的。
冯婉不同意,上官米不同意,驴也不同意。
“穆胥”似乎也不同意。
冯婉冷冷的看着岛刀刀,眼神看着很想把他掐死,当然她这样想了,于是也这样做了,手下一用力,相当干脆利落的一身咔嚓,就把手中人的脖子拧断了。
她没有使出左手指月......一边围观的观音手很遗憾。
被掐断脖子的穆胥软绵绵地、流光溢彩的倒地,然后变成一件流光溢彩的婚服。还真是穆胥穿的那件,只是只剩一件婚服罢了。
冯婉见证了过程,然后踢了那婚服一脚,果然看到婚服中滚出来一个红纸剪出来的小人,这红纸大概还是找的现成的红包,所以纸张略微厚硬,显得那纸张小人跑起来并不是很利索。
冯婉面无表情的一脚踩了上去,纸人来不及哼唧一声,就彻底成了一张废纸。
“这术法我是见过的,当年十八子相送我来此,我便是亲眼见证了其中两位使用了这一招白纸通灵术,变化了仆从猫狗,变化了屋舍俨然,又念诵口诀,令荒地生出新藤,藤蔓编制出村落、河流、牛羊、到了最后,还生出了人来。我眼睁睁就这样看着,看着我置身之地从一片荒地变成一片欣欣向荣的村落。真是神奇。”
“而我心里却想着,若是此刻放一把火,你说那十八子包括穆胥和我,是不是都会被大火吞噬?等到野火烧尽,春风还能不能重新催出一片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