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竹眉眼弯弯,眼神戏谑地直视着司星云。
司星云回望而去,她眸子里璀璨的光点犹如闪烁的星辰。
多日不见,她还是这么调皮。
“无妨。”司星云的嘴角弯起微不可察弧度,“既然是‘不懂事’的小辈,也不用太过苛责了。”
听到他特意稍稍加重的“不懂事”三个字,鹿竹扬了扬眉。
有进步,竟然还能不动声色地调侃回来。
声音如空谷琴音,平易近人,听在神梦道众人耳中,终于轻吁一口气。
这传说的冰山仙尊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说话嘛!
衍虚宫的众人使劲揉了揉眼睛,这还是他们宫里最无情冷性的仙尊吗?
仙尊对那些痴心妄想的女人,一向绝情,有出言冒犯的,从来都是重处。
要知道,虽然仙尊冰冷,但耐不住人长得好实力又高啊,衍虚宫乃至其他宗门暗恋他的女修数不胜数。
但是这些年来也没几个敢在他面前表露心意更别说出言调戏了,主要是因为几百年前他的“丰功伟绩”,有几个死缠烂打的,入魔的入魔,出家的出家,自杀的自杀。
今天的仙尊,有点反常啊……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悠然真君还要引道大家去会客大殿休息喝点茶水,被司星云拒绝,众人直接朝着放置那日受袭的弟子尸体的敛房而去。
鹿竹不好明目张胆地跟过去,心中又有些事想和司星云确认,一时在原地踟躇。
“可以啊!”金坷垃一巴掌拍在鹿竹的肩膀上,“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呕心的话呢?”
“你俩认识?”代墨狐疑地盯着鹿竹。
金坷垃一拍脑袋,“哎呀!他不就是我们去无祁宗见到的那个男人吗?他居然是仙尊!”
两人回头不屑地看他,一副你才知道啊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我不是去了衍虚宫嘛……”
回去的路上,鹿竹将两人去绝灵地的经历细细说来,却并未说司星云就是阿阑这件事。
在她看来,这是人家要隐瞒的事情,没有他的允许,当然不会和别人说。
晚上去饭堂吃饭的时候,听到一旁的人在议论司星云的到来,一行人没有待多久,查看了情况,便离开了。
鹿竹听到司星云离开的消息,微微愣神。
“怎么回事?吃饭还发呆,不会真被那个什么仙尊给迷住了吧?”金坷垃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
向来认真吃饭的鹿竹居然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吃你的吧。”代墨瞪了他一眼。
吃完了饭,鹿竹一个人来到后山,寻了一处山顶坐下来。
煦暖的山风吹拂在身上,绵绵得舒服极了,她也不想修行,只想享受这美好又静谧的时光。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望着日头慢慢坠落,敛了耀眼光芒,最终变成一抹红云,消失在地平线。
不知何时,她的身旁多了个颀长的身影。
直到余晖落尽,鹿竹懒洋洋地舒展了双手,转过头才发现司星云。
身侧的男子衣袍猎猎,面如冠玉,俊美似谪仙。
她恍惚了一下:“仙尊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看夕阳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之白天,鹿竹觉得此刻的司星云声音像是冰山润过了温水,冷冽却包裹着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