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收到象征贵人身份的香囊后,欢喜之余也有着担忧,不自觉着闲庭散步至一处客房门前,立定之后又满腹踌躇,一个丫鬟掀开门帘走出,见到驻足之人,迅速拜别“欣贵人安”。
柳心收敛神色,温和道:“起来吧,我虽然身份已定,但在家中以闺中称呼即可”,抬眼望去询问:“不知清月姑娘可在?”
丫鬟低头沉吟片刻道:“昨个就已出府,听燕霜姑姑说清月姑娘在外新置了一个宅院在东街,原宅子的主人是个老学究接到调令赶去上任,这才着急转卖,姑娘也是凑巧捡个便宜。”
柳心静默几分,有些怔怔问:“可说过何时再回来?”
“这个我不知道,燕霜姑姑倒是没说起。”
柳心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自己走进屋内,择一把椅子安静的坐着,她或许是找林清月诉说心内的不安,更是想从林清月口中得到有利于自己日后品阶的更多保证。
另一边林清月在新院落里仔细观摩工匠师傅画的图纸,她又让燕霜作为主买人购入了东街老学究的宅子,与自己买入的宅院刚好接连背靠,眼下需要在偌大的宅院开辟一个隐蔽的后院和暗道,基本上仿制了之前尚书府的布置,林清月又让工匠修改了门头和外墙从外面的街道望向这所宅院仿佛只是个普通的旧宅。
她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打磨着管脚榫,木屑溅到发丝中显着积分狼狈,旁边的木匠师傅急忙喊道:“主人家请我们伙计来,您自个就别忙活了,站在旁边看顾着就成。”
林清月手上的活计没停,“我和你们一样是个做工的,替这院的主子看家,你们忙你们的吧”。
请了三波工匠赶工,短短三月就已具模样。
直到这天傍晚,影桑潜入院落的时候,只见一个忙碌背影在锯断木头快速打磨,他准备拿出短刀,一道声音传来“来了”。
影桑辨认了这声,疾步到那人面前跪倒,“属下参见主子”,林清月眉眼微抬,伸手扶起开心道:“我早给你放了身契,你现在是个平民身份与我别无二般,更何况我还是晋国通缉的人,这身份比你不得,以后用不着行礼,也会惹人非议。”
影桑低头拱手道:“主子怕惹人注意,属下明白,可属下不敢僭越,只是外人在时称呼您为姑娘,可好?”
林清月笑着点头,走到一旁铜盆中静手,影桑见状忙上前去递过去丝帕。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正厅,影楚转了双眸,看到这布置心内明了几分,恭谨道:“主子心巧,属下见此亦有归家之感。”
“怕你们介怀,我又做了修改,唯独这书房我保留了原貌”,林清月深深看了一眼,“你们的住所在另一个相连的宅院,里面的房间随你们选,也随你们自个布置”,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这里面是些散碎金子,是在郊外添置三间瓦房还是在这布置自个房间都由你们定。”
影桑伸手接过荷包,默然几分道:“主子这没有买几个护卫,也没有找人伢子买入丫头,属下留在这里给您当护卫吧。”
林清月沉思着喃喃道:“是该找些丫鬟管家还有厨娘,负责采办洒扫,这事就交给你吧。”
“是,属下明天会细细挑选没有根基的买入府中”。
林清月递过去一碟枣泥卷,复又端起一盏茶润口,“影桑,两年未见你过的如何?”
影桑吃着点心,回道:“得主子恩赐,拿着那笔钱买了几亩地,又存入钱庄一部分,靠着吃息分红,只是最近晋蜀两国剑拔弩张少了贸易互往,钱庄也不好过,我靠着吃老本游山玩水了好一阵,路过西戎旧,突然接到大小姐重建暗卫的消息,期间遇到郑泰,他开着客栈绸缎庄,日子也过得红火。还说也接到罗网重建的消息,日后要过来拜见主子。”
林清月面色一沉,郑泰她是不愿见的,只因心里一直回避着郑钧身死,郑钧郑泰是林清月当初建立暗卫时最先招募,两人尽心尽力为她打理生意,做事妥帖,之后种种不过放不下国仇不得不报也让她寒心。
影桑心内了然,说道:“属下擅自做主,替主子回绝了,原话是林家在晋国不复存在,以主子睿智必然是远遁他国,况且你是旧时王族若是被人认出你还能过几天快活日子,你的心意我替你带给主子,勿念勿见也是全了主仆情义。”
林清月面色未缓,只是淡然开口道,“影桑你是有心之人,明个还要忙碌,我带着你去另一个宅院吧。”
影桑选了一间房,他躺下后就开始回忆起在林府里的点滴,甚至追溯到第一次见到林清月这个人,而在前院的林清月边伐着木块也陷入了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