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了约莫半月,为了沿途躲避,多隐身于乡野罕至。这天终于到了项城,林清月先是乔装成道士混迹城中,之后又改扮算命先生徘徊府衙门前、热闹街市,见无追捕自个的通缉令才放松下来。到了申时,选投一家客栈,刚进门,店小二热情相迎,林清月选择不起眼的角落,随意将包袱放置旁边,压低声音嘶哑说道:“一碗素面,一杯普洱。”
小二含笑点头说:“请先生稍等。”
不一会,食物和茶水上桌,林清月连忙叫住转身离开的小二,递过去一叠铜钱,不多不少用来打赏。小二见状忙缩进衣袖中,立马恭敬说道:“请爷吩咐。”
林清月咳着嗓子低沉道:“我四处游历,这是大晋与蜀国连接地,我准备动身前往大晋的都城,想向小哥打听大晋最近可还太平?”
小二连忙俯身擦着桌子说道:“这位爷还不知道大晋要换国主了,皇帝驾崩了,因没有子嗣朝臣拥护六王爷登基,这几日临安都城在筹备皇帝的丧仪,听人说那位王爷下旨要所有后妃全部殉葬。”
林清月克制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缓释出来,心底的恐惧从眼底渗出,挥手示意小二离开。她大口嗦面,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扔下饭钱起身离开了。她骑着快马奔在官道上,冷静分析着局势,其一,玄尘不会赐死侍奉兄长的后妃们,那些后妃身后是朝中的肱骨之臣,既然是拥护者,自然也要保全他们氏族的女儿,那些后妃的性命,估摸是玄尘讨要的拥护筹码;其二,玄霁明明是中毒,怎会不治身亡,难不成是蓄意谋害。
在几日后,林清月顺利进入都城,她看着沈尚书的府邸,不敢贸然拜访,人情似纸,并非质疑沈思的人品,只是以她今时今日地位,早已失去对等的资格,也摸不准沈思的心境,除了搬旧情,其他的言语如同白蜡。正在犹豫间,脑海中蹦出冉云棋身影,探听沈云音和唐樱的消息非他莫属。
冉云棋因为丧仪事项总要忙到亥时,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家门口,突然间听到响声,连忙抽出剑,小心查看,只见一摸黑影从草丛中显现,“林”冉云棋意识到,立刻止住了口,只是行个礼,“姑娘好,这里人多眼杂,还请移步到府中。”
林清月书房,里面的摆设简单,也可以用简陋形容,一张茶案,两边是桐木椅,姜红的书架像是重新粉刷过的,其他再无多余的物件,不过那副花好月圆画倒是新作,仿若觉得眼熟,她暗自思忖冉云棋一介武将从前话语中得知他不懂得舞文弄墨,之前还打趣要他好好读书识字什么的,他一副只需识字不求甚解即可,如今为何偏偏会单独辟出一间书房?
冉云棋知道自个瞒不住林清月,尤其是那副画摆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坦白道:“林姑娘,沈昭仪近来一切都好,我也秘密联系了沈大人,不日沈昭仪就能出宫。但是,唐修容需要跟随先皇的依仗前往阳泉,为先皇守陵。”
林清月轻蔑的一瞥,只是蔑视消失的如此之快取而代之的是审视,轻声道:“沈昭仪自小与我亲厚,如同亲姐妹,只是她出宫后的身份你又如何给众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