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音不以为然道:“即使我日日到宣寿宫请安,太后如同皇上一样也不会喜欢我,我又何必在他们跟前惺惺作态,倒不如躲着不见人,还清净。”
丹绣道:“娘娘,您是回宫还是要四处逛逛?”
沈云音一瞬间的沉思,双唇抿成一线,许久缓缓道:“浣衣局”,她转头,曼然笑道:“你去宫里将绣好锦绣丝被拿来,一同带去。”
林清月揉着酸痛的胳膊,抱着木盆走来,却看到沈云音和丹绣,身旁的素秋正在小心陪笑。
不一会素秋走来命令道:“林月过来,昭仪娘娘有吩咐。”
林清月微微低着头,一如平日低眉顺眼的恭敬之态,她的鼻尖一阵酸楚,心里暗暗担心沈云音堂而皇之的来到此处,会不会给永华宫招致什么祸患。
见人走近,丹绣递过去一袋银钱,吩咐道:“我家娘娘要单独吩咐这位绣娘,请姑姑行个方便。”
素秋点头笑道:“昭仪娘娘之命,奴婢必定照办。”
见人走远,沈云音一把抚着林清月的手掌,含泪道:“这是受了多少苦,清月,我该怎么助你?”
林清月微微一笑,“你好好的就是帮我,守着你的位分,不能出错,不能让任何人以你之由问罪你的母家。”
沈云音轻轻一哂,脸庞在光影下有一种透白的苍凉,无奈道:“我就是一个棋子,到哪都身不由己,处处做戏。”
纵横捭阖,天下之道。人是什么?人就是直立行走在棋盘的棋子,有的是身不由己走了一步,还有的是,被其他棋子追赶,迈向另一步。
林清月只是静静注视,开解道:“我们这些人哪有为自己的,不过是挣扎向前,活着自然有个人的活法,若是死了也该死得其所,重要的是找到属于自己心里的道。云音,我只希望你不要执着于深宫,执着于旁人,在保全沈家的时候,要开怀的向前看。”
沈云音笑着点点头,眸中难以言明的伤痛,缓慢道:“嗯,我明白了。清月,我不能多待,今日是借着让你刺绣的由头,才和你说说话,你要多保重。”
一连数日阴雨绵绵,林清月为了避人耳目只得前往浣衣局北一处荒废的院落,站在廊下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水,狠厉迅速的招式,一招劈掌收势,流露出自己的心事,她只得无奈的练武发泄愤懑。
遥旅边城万里茫,征人尽望首月窗。
秀踏渡塘一缕香,水漫晚色静年芳。
胭脂粉扣香沉雪,碧荷岸深行夜光。
持身心重暗思量,何时晚晴照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