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屏息片刻,目光淡淡她面庞上滑过,不忍道:“属下不知大小姐的打算,但是恳求大小姐顾念亲人在世,切勿生了厌世之心。”
林清月淡然一笑,静静道:“郑钧你错了,进了宫,是死是活皆会身不由己,我不过是为自己博出一种体面尊严的选择。”
时光缓缓倾住,居安堂一如往常般冷寂,经过一月不间断的调养,林清月身子已然悄悄恢复,郑钧为了不让皇上疑心依旧按例抓药。
“吱呀”贾公公推开门,散漫道“林昭媛,这是您的午饭。”说完放下食盒就走开了,林清月根本不在意他的傲慢失礼,只轻轻打开,里面是早已凉透的食物透着馊味。
她将这些馊饭倒进了菜园,翻找好半日才拔出一颗水萝卜,看着那颗萝卜哑然失笑,自己是真不懂农耕技巧。
连续下了两日的大雪终是停了,银装素裹,堂外松枝积压厚厚的冰晶,在光下折射出玲珑剔透的光泽。
林清月实在无心情欣赏,冬风打着呼啸从窗外带着寒气吹散进来,窗格残损不堪,只留下雕饰残垣,她拿着绢布修补破旧的窗格,素白的手指沁着血泡,也生了冻疮,手背更是肿起一个大包。
御书房
贾三跪在地上,恭敬道“回皇上,林昭媛每日早晨起来就去菜园耕种,中午裁制冬衣,到了下午就开始修缮屋顶,还有窗户。”
玄沉思片刻,淡淡道:“林昭媛可流露出不满?”
贾三忙道:“林昭媛素来淡然清冷,不悲不喜的,奴才还真真瞧不出。”
小然子端了杯茶,欠了身子道:“皇上,奴才闲言听上一句,昭容娘娘不许御膳房送新鲜的吃食给居安堂,也不许司衣房按照妃嫔的份例给居安堂送去冬衣。这林昭媛没了吃食和衣物可不得自己动手来做,若真的心存不满,又岂会亲力亲为。”
玄灏静默良久,想到林清月之前决绝的话:罪人污浊,心愿澄净。皈依佛门,绢衣素食。祈愿太平,安稳余世。
玄灏倏然落寞,一挥手道:“退下吧”
刘喜看着贾公公退出殿外,笑道“皇上,看了一下午的折子该歇歇了,是传膳还是去哪个娘娘的宫里啊,老奴好让人准备着。”
玄灏仿佛对于刘喜的问询,仿佛置若罔闻,复又低头看奏折,刘喜深知这位陛下的脾性,便没有多嘴继续,只是立在旁边静静地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