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清晨一刻就拜别了宁淑师太,托辞说到需外出置办庵中的物品,她乔装好带上斗笠,走到永定门时,便看到赵幕在马车上早早等候,客气道:“难为你这么早就到了。”
赵幕道:“我奉王爷之命要早早接到姑娘,不敢耽搁。”
林清月四处查看玄尘的身影,赵幕看到她翘首以盼的姿态不禁有些发笑,“清月姑娘莫急,我家王爷定会按时前来的。”
林清月听着赵幕的揶揄,盈盈一笑,道:“我这模样确实引人发笑,着实是望穿秋水啊。”
赵幕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竟可以这般仙姿佚貌,那低头的一抹微笑抵得过世间所有的美景,轻声道:“最近因着南越匪徒的事情,各大出行关口都设了官兵盘查,不过咱们有令牌,无人可阻拦。”
一晃日上正午了,永定城门也变得热闹起来不似清晨只有三两行人出城,小商小贩也在铺摊叫卖着。
林清月心内逐渐发慌,玄尘一直没出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派了赵幕前去打探,她依然守在城门处。
“让开”一行官兵的拨开人群,气势汹汹的朝着永定门进发。
林清月似乎也听到声音了,看到是那一行是皇宫的禁卫兵,皇宫的禁卫军为何会出现在永定门,她略感不妙看着周围的来往的人群,便将斗笠的白纱放下遮住自己的样貌。
她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想要走出城门,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禁卫军已经联合城门的的守军封锁了永定门,林清月就这样被挡了回来。
为首的禁卫军从怀中拿出画像交给守城官,粗声道:“有见到这个人的,立刻扣压。”又环顾周围等待出城的人群,“每一个出城的人,都需严加审查”。
她自然识得这个声音,这不是跟在景书身边又打伤李勉的那个粗莽大汉好像是叫朱进的,林清月不自觉的摸向怀中的匕首眼底一片冰冷,眼下只能先回寺中避避风头再作打算。
朱进瞥见戴着斗笠的女子身形很像自己要找的人,只见她转身离开。
“站住”朱进大跨步的穿过人群,指着林清月的背影喊道。
林清月置若罔闻,抬腿就跑,却被巡城御史带来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进退无路。
突然斗笠被人拿下来,正午的阳光刺痛林清月的双眸,抬眼望见不远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玄尘的神色有些凄惘的灰暗,泪水从她的眸中溢出,眼底浮上绝望,因为看到玄尘正在制止赵幕拔剑....
朱进看到林清月真容,随即扔下手中的斗笠,恭谨道:“姑娘,我家主子要见你。”
林清月垂下双眸,今时今日咫尺的距离,那么远,在玄尘放弃营救自己时,葬送了她唯一的念想,掐着手心冷然道:“你家主子可是那日在绸缎庄你贴身保护之人?”
朱进答道:“姑娘聪慧,还请姑娘随微臣回去。”说完命人牵来一辆马车,双手拱礼道:“请姑娘上马车”。
林清月怆然感叹这场离分,怨恨与悲怆声声寒意捶打挣扎。
然而她又能如何,其实心内明白玄尘为何会如此,他们不可以杀出重围离开临安,否则第一个受到牵连的便是隐居的父母亲,还会累及玄尘自己。
林清月透过车帘看到玄尘的神色愈加悲戚下去,已然明白他的隐忍和付出。
泪光濯濯里望出去,似乎这天际的日头照出了自己与他的离分,那缠绵的悲伤与镌刻的隐忍被晾晒的无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