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故生忧,只能步步筹划,日子也在缓慢流淌着,林清月望穿秋水般等待着玄尘的出现。
“大小姐,快看快看好大一个莲蓬”,周离不忍看着林清月每日低沉,趁着天好便带着她出门闲逛,看到碧叶荷花映日红,他兴致颇高想要乘船采莲蓬。
周离抓住莲蓬的底部,用力一折,挥动着双手,“大小姐,我摘到了,你看那里还有”,指着湖中心巨大的荷花丛说着。
林清月偏过头看到密集的荷叶从里竟有一个硕大无比的莲蓬,顿时觉得周离手上这刚得了的战利品好小气,闻着荷叶的清香,顺手摘了一朵荷花别在发髻里。
周离看到后打趣着道:“也不知是花比人俏,还是人比花俏。”
林清月侧首微笑,却突然看到河面上多了个船只,玄尘赫然站立在船头上。
潺潺流动的湖水,波光粼粼浮动间依稀映出他的身影,一晃神,他撑着船桨轻稳的步伐跳到眼前,温柔道:“手怎么这样凉”,附上掌心传来的温热,轻柔的为林清月披上衣服,透着心疼和轻微的责怪,“你怕冷,下次不可以这么粗心。”
周离见状撑着船默默的离开,他想只要大小姐安好他就好,回望了一眼便快速划着船桨穿过一片片荷塘。
林清月心中有无数的甜蜜,也有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道:“数日不曾见到你了,我好担心你出事。嗯,和亲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不,不介意,只要你可以平安。”
玄尘紧紧拥抱住,使着力气,勒的那么紧,林清月仿佛连骨头也隐隐作痛,赌气道:“拜见过父母,得到应许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你别想离开我,我也不会如你的愿娶了旁人。”
数日来的揣测不安在这一刻消散,林清月得到梦寐以求的诺言,被如此坚定的选择。透着荷香碧水,与他执手相拥泪眼情深,不够还是不够,这样满满的爱意要携手度过一生才够。
林清月恍若梦中,唯有这痛才让她觉得真实,她的玄尘回来了,定定仰望他,坚定道:“什么如我的愿,我才不愿。可是皇权在上不是个人意愿能左右,我不许你顶着抗旨杀头的罪过,玄尘,皇上是不是下旨了。”
他的目光温暖而坚定,拥的更紧,沉沉道:“皇上召我回京,只是说起大晋边境之事,未提及和亲,倒是应允我立刻返回西南。”
林清月细细想着,心内清明道:“你是使了什么办法,让皇上改变主意放你回西南。”
玄尘道:“越国爆发瘟疫,难民涌出,西南与越国接壤,担心疫情蔓延,现在太医院正在研制治疗瘟疫的药,皇上命我回去稳定西南。”
林清月担忧道:“瘟疫之势可大可小,皇上这时命你回去,不是将你往火坑里推吗?”
玄尘语气有些凝滞道:“皇上虽然不重亲情,可是爱民如子,况且国家安定比什么都重要,别怕,西南驻守严防不会蔓延。”
林清月低声道:“我陪你一起去,玄尘你命楚群先行前往,其一以西南王命令召集当地大夫熬药熏染军中各地,其二,派发预防感染的药物,登记排查,最后就是派发粮草解决难民问题。我在宣城有些积蓄,换了粮食可以救济越国百姓。只要那些难民得到口粮,就不会迁徙奔走引发动乱。”
玄尘抚着林清月的前额,眸光中有赞赏神采流转,“我的清月有着诸葛之才,都照你说的办。只是我不愿你如此破费,皇上会特赦赈灾款,也有军中物资可以抵用的。不过,若是由你坐镇军中,大晋灭五国指日可待。”
林清月低头羞赫道:“我不过是一介闺中女子,又没有见识,不过是赵括纸上谈兵,你不戳穿罢了。现在,国库空虚,户部紧缩得来的款项有限,少不得你要去填补,我也没有其他可以帮你的,这些银钱你暂且收下,若待来日你宽裕了,再补给我是一样的。”
玄尘温柔轻笑着,笑声如暮霭云歌“还说自己没见识,本王以后有什么九转心思在你面前也是无所遁形的。唉,若皇上见了你,知晓你的才情怕是也不会放手了;幸好,你在我身边,也只能在我身边。”
林清月眼角眉梢都是情不自禁的笑意,道:“皇上他恨极了我,这世上只有你是真心爱我的,我也只要你。”
日端正午,辉光如金,清透明净的半天里浮现柔白的云,时不时遮掩辉煌烁金的圆盘。
“清月,我们成婚,以后永不分开,好不好?”
不沾染尘埃日映岚光,山水一线轻锁翠,玄尘身前是源泉流清,如重谷芝兰环绕的日月摇光。
“好,我们成婚,永远相守。”
林清月身后则如雨收黛色冷含青,浴火图腾渡界的幽暗下投射的身影。
船头上一对璧人许着誓言,在碧荷岸处,深藏着今生今世的永不分离的誓言。
永远是有多远,林清月不愿深思,只想沉沦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