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住父母,静待他们入睡后,林清月才悄声出来,默默的站在院内,注视着朔月如新,想到玄尘的深情和落寞,如锋利的刀刃一同在心上残忍的划过。
窗外的日色那样好,照在一树开得绚烂的桂树之上,斑点黄色花朵缀在枝头,满室馥香,初秋已到也遮不住满院翠绿。
正在思索着,汀兰端着水盆进来,痴痴笑道:“桂树一夜花开,可见姐姐是个招人爱的,花见你都争相盛开。”
林清月挽着流云髻,微笑道,“你是馋桂花枣糕了吧,正巧花开咱们摘些,好做甜点吃。”
“还说我馋嘴呢,我已经做好早膳了,姐姐洗洗脸,这水我兑了花瓣滋润养肤。”
突然大门被推开,涌进来好多衙役,列队两旁站立,汀兰猛地站起,面色晦暗,气愤道:“不管发生何事,姐姐莫要出来,我去应付。”
林清月悄悄关上门,透着窗户看到,一位顶着肚大圆肥的官吏趾高气昂的迈进院落,看他的官服圆领纹应是阳曲县令。
林衡缓缓迈步向前,不卑不亢道“杨大人一早莅临寒舍,不知所谓何事?”
杨同眯着眼瞧着,满脸得意道:“哎呀林先生,我是这阳曲的父母官,关照问候百姓乃是本官分内之事。”
林衡安静道:“草民多谢大人体恤,只不过身为父母官却带领衙役擅闯百姓家中,杨大人深谙大晋律法,却知法犯法。”
“瞧瞧是本官糊涂了,本官向先生赔罪,正巧昨日寻得几匹好的锦缎,特意来送给汀兰姑娘,以表本官的愧疚之情。”
林衡将汀兰护在身后,冷淡道:“汀兰如今是我义女,我代替她拒谢大人好意,如果大人没有其他事,还请大人离开草民家宅。”
杨同怒目瞪视,呵斥道:“林衡你个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三番两次的登门表和,你敢轰本官。”一把推开林衡拽着汀兰的胳膊,得意道:“今日本官就娶了汀兰为第十三房夫人,你早已不在朝为官,还给本官摆出这幅官架子,什么东西。”
汀兰挣扎大喊道:“父亲您没事吧”推拒身后的人,哭泣道:“你这个欺男霸女的狗官,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
林清月立刻拿出利剑,用黑布蒙住脸,一脚踹开房门却被赶来的周离死死拽住,惊呼道:“大小姐,你莫要冲动,等到那伙人离开,我自会前去将汀兰救出。你若是露面,就会祸及老爷和夫人。”
林清月的目光在瞬间如狠厉刀锋,唇齿的话语变得丝毫没有温度,“好,我们跟着,我不但要汀兰安然无恙的回来,我还要切掉那个狗官的脑袋。”
周离已经明白,颔首道:“制造匪徒袭击官府的血案,单凭我们两个人实在不够。”
林清月冷眼望着,决绝道:“你立刻传信到宣城,告诉李勉张吉,找些底细干净的暗卫乔装成南唐匪兵,哪怕是血洗县衙事后案发,当今的皇上也不敢出兵南唐,只能将此事按压。”
“是,属下这就去办。”
林清月抑制住心底无助的仓皇,感到强烈而无能的绝望,眼睁睁看着父母蒙受如此羞辱,胸中愈加哀恸,五脏六腑像被利爪撕扯,她紧握剑柄生出滔天怒火,她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