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林清月立刻扶起李勉,吩咐道:“张吉,你去请个大夫来,汀兰你去拿个靠枕。”
李勉忍着疼,恭敬道:“大小姐,我自己可以站起来。”
林清月愧疚道:“我知道这三年的祸事,明面上是冲着郑钧,可他们目的是我。只因我外出大多是男装,鲜少着女装,所以害我之人也临摹不出我的样貌来,只得找你们的麻烦。”
汀兰嚷道:“根本就不能怪你,是他们那些贼人胆大包天,不把官家法度放在眼里。”
李勉安慰道:“也多亏大小姐筹谋,训练一批护卫,为丝坊和铺子挡去了诸多麻烦。”
林清月淡然道:“父亲在朝堂艰难立足困于武将之争,本就树敌颇多。咱们在这市井一方经营店铺,一是为了多积攒钱财打点疏通,二是为了他日避祸未雨绸缪。“
门外传来张吉的声音,道:“先生里面请。”
大夫托着李勉的胳膊,左右晃动后只听见“咔咔”两声,手臂就拖上去了,又切着脉道:“无大碍了,不过还是要喝两幅汤药固本培元,这两日别做力气活。”
“多谢先生了,您慢走。”
张吉拿着药方,恭敬的送大夫出门。
李勉伸着胳膊道:“还真好了,一点也不疼了。”
张吉走进内室拿着一包膏药扔到李勉手中,道:“我又从大夫那要了这个,你贴上。”
“多谢了”
张吉望向林清月,忧虑道:“大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您让郑钧去办何事,不过只要您有吩咐,我一定尽力为您完成。”
林清月微笑道:”你们都是有恩于林家,自小跟随我的父亲,不是我有心隐瞒,只是这件事太过冒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我在宣城买了几处宅子和百十亩良田,等着丝坊和铺面盘出去了,你们悄没声的带着护卫、丫鬟、后院的家眷直接奔向宣城;到了那里这些人由你和李勉负责调配,愿意留在宣城的给他们良田,不愿意的就给他们钱财,嘱咐他们永远不准回京城走的越远越好。”
李勉张吉面面相觑,躬身行礼道:“大小姐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林清月呵呵一笑道:“瞧把你们吓得,静若寒蝉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京城啊是非多,我的父亲也不能一直做官吧,等到我父亲告老还乡时就会回到阳曲老家。而宣城距离阳曲不过一天的路程,你们到时要费心多多照顾好我的父母。”
张吉跪倒在地道:“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本就是林府的家仆,老爷和夫人不管在哪也是属下的主子,属下必定不遗余力伺候好老爷夫人。”
李勉磕了个头,道:“大小姐被册封为皇妃,殚精竭虑恐一朝有变殃及家人。属下明白您的苦楚,属下也定不负大小姐的命令。”
林清月点头道:“都起来吧,你们赶紧去招呼外面的生意。”
“是,大小姐”
忽然周离匆忙的跑进内室,恭敬道:“大小姐,属下跟丢了,他们二人走到南街就不见了踪影。”
林清月问道:“你有被他们发现吗?”
“没有,属下一直在暗处跟着,距离较远。”
林清月又问道:“你可知南街住着的是哪些朝臣的府邸?”
周离思索片刻后,道:“现在的南街大多是市井小民居所,原先是陷害老爷的李默心,是他的府邸,因为举家入狱,很多达官显贵都不愿意住在南街。”
林清月双手蜷握,定了定心神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过些日子就知道了,周离你将这些账本烧了,细软入库。”
拿起一摞点心,吩咐道:“汀兰,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府。”
日子平淡的过了一周,距离下月初十不足一月,郑钧派人捎信称万事具备,而绸缎庄和丝坊也顺利转手变卖,李勉和张吉已经前往宣城秘密打点。林清月虽然派人多方打听那个叫景悠的人,却是音讯全无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不免让她有些忧心。
“你想什么呐?站在那发呆。”林夫人责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这才注意到镜中的自己,差点让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哎呀,母亲这件衣服太过艳丽了,穿出去招蜂引蝶的。还有这满头的珠玉翡翠,不知道还以为我把聚宝盆顶脑袋上招雷劈呢。这样不行,肃静点挺好这些我都不戴。”
林清月一大早就被母亲叫起来整理妆容,因为昨日来宣旨的太监说今天太后要召见即将入宫的礼聘小姐。
这入宫的旨意让林夫人紧张半夜,寅时一刻就起身为自己的女儿择其首饰衣物。
终于在母亲的百般折磨下,穿戴整齐。
一袭白色烟笼莲花裙,外罩碧色长锦衣,袖口绣着精致的玉纹蝴蝶,裙摆一层绣着银丝边际,腰系一条月白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耳旁坠着一对玉蝴蝶,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发髻,云间别上一支碧玉玲珑簪,显得清新淑美。黛眉轻点,唇瓣不染而赤,玲珑一步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
林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出众,满眼全是慈爱的目光。拉起女儿的手说道:“清儿啊,我素来知晓你办事稳妥,可那毕竟是皇宫你可要守规矩谨言慎行,切勿冲撞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