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又拉住覃飞的衣领,将他轻轻拽了下来,却没有再放开,
角丽谯在其耳边轻声道:“公子,阿谯怀里有个令牌,那鱼龙牛马帮,送你了!”
说完,在覃飞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有些虚弱的声音此时俏皮道:
“对不起,阿谯孟浪了,公子记忆里有我,便是我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印记!”
说完,覃飞便看到她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缓缓转过头看向了盘坐的笛飞声,
角丽谯轻轻地笑道:“为你明灯三千,为你花开满城,可惜阿谯终究暖不了石心!”
抚摸覃飞的手,缓缓朝笛飞声伸去,像是想触摸一下,却因距离太远只能止于半空,她边笑边哭泣道:“尊上,阿谯要走了,愿你我来生不见!”
高高扬起的手上衣袖滑落,露出了洁白如玉的肌肤。
那手终于力尽,重重地砸下!
“一城烟雨一楼台,一花只为一树开。”
两行清泪滑落,一滴落在覃飞的衣服上,一滴落在了覃飞抱着她的手上!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念念不忘的仍然是她的尊上!
笛飞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有些复杂!
覃飞将她砸落的手收拢回来,看着李莲花道:“人间有情,或自私,或无私,爱之则不知其过,就像师父伱年少时从来不知道单孤刀背地里做了那么坏事,别人都有所察觉,偏偏你一点儿不知道,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你自己不信。”
又看向笛飞声道:“爱之则不知其过,那么恶之则不知其善。你心中只有武道,心中无情,只看到角丽谯疯狂的一面,没有看到她想要留在你身边,从没有想过要杀你!”
说到这里,想起原剧中笛飞声被折磨的事情,覃飞又补充道:“至少在今日之前,你受伤时所需的天材地宝都是她给你找的!”
“只不过,她的爱太自私,也太偏执了!”覃飞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此女虽恶,但对我却没有威胁!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师父,站在您的立场上,她向您投了碧茶之毒,害得您十年凄苦,我其实应该恨不得她去死的,但此时弟子心中实在生不出恨意!”
李莲花闻言也是心情复杂,人一死,确实一切成空了,
暗道:“那忘川花,真的救得了自己么?”
时间就这么流逝,直至她失去了温度。
她另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抓着覃飞的衣领,说自己心无挂碍,可还是对尘世有眷恋!
覃飞将她怀里的令牌拿了出来,怔怔出神,喃喃道:“你好毒啊,死了还要给我下个套!”
“轰轰轰”
策马奔腾,
细雨楼的人马像是一股洪流。
那群人奔骑至于近前,一个個下马俯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与来时形成了两种极端的情形。
覃飞没有搭理他们,他们也不敢轻动。
将被角丽谯抓着的外衣脱了下来,看着这张此时已经毫无生机的脸,覃飞轻轻的将衣服盖了上去。
“留下三骑给他们!”
“传令总部,三日后我要见到一座坟高四尺的墓!”
说完便抱着她,纵马离去,
夜色下,虫鸣鸟叫声都不闻于耳,
细雨楼众人紧跟其后。
李莲花叹息了一声,道:“当年初见时,此女为恶,将凤陵剑派一女弟子的师父师姐烧成了灰烬,我欲取其性命,被笛飞声救走,没想到如今她却走在了我前面。”
方多病也是感慨道:“刚刚死前幡然悔悟,也不枉覃飞背了她一路!”
李莲花又是一指头敲在方多病头上,道:“你还提这个!”
方多病一恼,“覃飞又不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留下的三个细雨楼成员纷纷转头。
方多病讪讪一笑。
李莲花无奈摇头,上马离去!
随即方多病和笛飞声二人,也上马离去了,只余下三个细雨楼杀手隐没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