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的家,就座落在一片菜地背后的小村子里,一间占地四十来平米的瓦房,在现在的农村人来说,也不算贫寒。
可见,婉清的父亲在世时,一定是个勤劳的人。
郑八斤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生病?”
“不,他是在一次挑菜上街卖时,被一辆农用车给撞死的。”婉清说着,眼圈突然红了起来。
郑八斤有些后悔提起她的伤心事,无异于是在刚刚愈合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唉,一切都会好的,别再为过去的事情而伤心,我想,你爸爸也希望你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郑八斤忙着转移话题,“我们去看看你母亲吧!”
唐正文已经把马车拴在一棵梨树上,不忘给马戴上草料杯。
婉清点了点头,推开门,叫了一声妈妈。
没有人回答,郑八斤的心里一沉,莫不是来晚了?
他跟着冲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情况,婉清打开了电灯,看到了一张破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婉清扑了过去,大叫一声妈妈。
女人无神地睁开眼睛,想要起来,但是,身子只是动了一动,就开始抖得厉害,就如打摆子一样。
婉清没有了主意,想要把她扶起。
郑八斤说道:“别动,她应该是饿的。”
婉清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说道:“不会吧,饿了也不可能这样。”
“相信我,她没事,打杯水来。”郑八斤说着,把手里提来的饼干撕开,拿出一点,放在了婉清倒来的一杯水里面,说道,“先喂她吃一点,如果不行,再送医院。”
婉清难过极了,知道娘是舍不得吃,才会成为这样。她选择相信了郑八斤,忙着找来一个勺子,把饼干搅碎,变成了稀饭一样的东西,把母亲的头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喂起来。
唐正文也进了屋子,看到这一切,有些疑惑地看着郑八斤,轻声问道:“怎么,这么严重,要不要送医院?”
郑八斤拉了他一把,两人走出门来,轻轻说道:“不用,先给她吃东西,应该是饿了,血糖又低,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回来,还真是会有生命危险。”
唐正文并不知道低血糖的说法,但是,很清楚,现在的糖是紧缺货。
不,是人们根本舍不得买。
吃了半块饼干的女人,明显好了许多,脸上的汗不再冒,身子也没刚才抖得厉害。
婉清高兴地喊了一声:“大哥,妈妈好多了。”
唐正文看了一眼郑八斤,轻声说道:“你俩这么快,都不分是她妈还是你妈了?”
“乱说,人家还是小姑娘,我可不会乱打主意,再说了,这只是情急之中省略了一个字。”说着,郑八斤进了屋子,看到一眼,松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低血糖,要是有糖效果就更好。”
这时,女人有了一点点力气,看着女儿突然带来两个大男人,有些慌乱起来,以为她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看着郑八斤的眼神都有些不善,强打精神说了一句:“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她是我的命!”
婉清一愣,看了一眼郑八斤,不知如何解释?只说了一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