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感觉怎么样?”钟北慈走入秦越人休息的临时住所。
未免出现意外,他们并没有立马撤走,而是决定留下来再观察几天周围情况,避免病毒残留,再出问题。
“老师,我没事,大概是有些累,休息休息就好。”秦越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请钟北慈坐,要去为他倒水,被钟北慈拦了下来。
“什么叫大概是累?你到这边十多天,休息的时间,加起来有二十个小时吗?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不把身体当回事,将来要吃大亏。”
“老师,你放心,我有分寸。”秦越人到钟北慈旁边坐下。
“你没有分寸,你若有分寸,就不会累倒!”钟北慈用指背敲了敲桌子,罕见的有几分火气,“越人,仔细想想,翁民渝的有些行为,也不能说全错,你比那些被困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珍贵,以后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别总是这样傻愣愣。这段时间的新闻,我不知道你看了多少,现在最新的,应该还没有看吧?看看那些媒体怎么说?看看那些评论的黎民怎么说?甚至,就在刚才,那些被你从危险中救出来的村民,他们认为你就是营笑号所说的那种人,说要打死你。你救了他们,他们要打死你,你坚持的意义是什么?你付出那么多,抵不上人家随便说的几句话,打的几个字,拍的一张图片,这个世道不值得你这样付出。你的答复,洪副所告诉了我,我现在想再问一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师。”秦越人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但钟北慈已经明白。
“越人,抽空好好看看那些新闻,看看他们的评论。我觉得该是你离开魏郡的时候了,没必要在这里受气,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不好了!”两人交谈着,汪大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老汪,你慢点,摔倒了怎么办?这样慌慌张张,出了什么事?”
“老署长。”汪大夫看了秦越人一眼,稳了稳气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煽动,很多黎民闯了过来,让工捕交出秦大夫,说要打死他。工捕正在与那些黎民对峙,人太多了,局面不一定能控制住,我看先让秦大夫偷偷转移吧。那些人已经被营笑号挑拨疯了,根本没有理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越人,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魏郡黎民。”钟北慈拍案而起,“这是一群没有脑子、眼瞎的人,有什么可留恋?”
秦越人看了钟北慈与汪大夫一眼,他不怕外面的黎民,但他知道,如果黎民针对他,别人不敢说,钟北慈肯定会站出来,那势必连累到自己尊敬的老师,这个为医学事业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所以听从安排,选择偷偷离开,回了魏郡城里。
次日一早,抗议、驱逐秦越人的风波在魏郡愈演愈烈。
天尚未亮,也不知道秦越人回到魏郡医署的风声传了出去,还是黎民本身就是冲着给第一医署增加压力而来,许多黎民在第一医署四周拉起横幅,喇叭里传出的喝骂声连绵不绝,几乎都是让秦越人滚出魏郡、滚出行医行列的说法。
间或有人为秦越人说了几句好话,就会发生争吵,甚至因此发生了几起斗殴事件,第一医署附近乱糟糟的,已经无法正常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