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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司长出面要香菜担任江蓝织染厂的副厂长、甚至是厂长?
他是来搞笑的吗?
一个小小的锦绣布行,香菜都快打理不过来了,哪有闲工夫去管一家厂子!
何况香菜还怀有身孕,处在特殊情况。
之前经贸司和沪市总工会两头联合游说香菜担任那什么沪市商会代理会长,香菜都没有答应。
“会长”比“厂长”好听多了吧,香菜连那什么会长都不当,戴司长是哪来的自信以为她一定会接任江蓝织染厂的厂长?
“戴司长……”荣鞅正要说话,却被香菜抬手拦住。
香菜冲戴司长露出一个略微无奈的笑容,“戴司长,你是身不由己,你的难处,我能理解。我的难处,你也看到了,而且还有你看不到的——这次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不管是江蓝织染厂的副厂长还是厂长的位置,恕我胜任不了。”
戴司长一脸难言的苦楚,竟显得比香菜还要为难,“藤夫人,你要是这样,这……我没办法跟上头交差呀!而且这是上头的直接任命,相当于是皇命,谁都拒绝不了啊——”
香菜苦笑连连,“戴司长,我压力很大呀。近来光是承受你们的迫害打压,就愁得我掉了好些头发……”
香菜言尽于此。
戴司长听得一脸懵逼。
“我们迫害打压你?几时的事?”
戴司长求爷爷告奶奶的想尽一切办法要请香菜出山,把她供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做得罪她的事,那不是适得其反吗!
“戴司长不知道?”香菜故作惊讶,一秒之后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诉苦似的说道,“前段时间警察查封地下拳场的事,想必戴司长肯定听说了。”
见戴司长点头,她又继续说下去,“他们不禁查封了地方,还要抓一些情节比较严重的拳手。我们家二爷,以前在地下拳场打过几拳,在拳场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们就揪着我们家二爷不放——
他们头一次带人来家里,我说我们家二爷就不在,他们不信,当时带队的队长还要搜家,被我三言两语给喝退了。
没过多久,他们带人又来家里一次,二爷还没回来。就这一回,他们不只是冲着地下拳场的事儿来的,还给我们二爷捏造了一个杀人罪名。还是这一回,他们搜了家不算,居然还把高科技给用上了,在家里好几个地方装了窃听器呀——
今次你又来直接给我下了一道任命状,让我去打理一个什么织染厂,我就想问问你了,你们到底是要迫害打压我们,还是想要招揽我们?”
戴司长一脸莫名和无辜,“藤夫人,我可以对天发誓,地下拳场的事,我的确略有耳闻,但是你说的前头的那些事,我是闻所未闻啊——”
说着,他当真举手对天,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状。
香菜露出不信的表情,缓缓说道:“戴司长,你是经贸司的司长,与警政司的段司长算是平级,你上头的人也是他上头的人,你是奉命行事,他也是奉命行事,”就在这时,她说话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锋利起来,“你们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在我面前演得真是好哇!”
见香菜发作,戴司长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得满头是汗,摆手连连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香菜冷下脸来,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一声,“你们都想拿我去交差,改明儿你俩约好一块儿往我这儿来,就在我面前商量好了,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你们接二连三的这么来,我承受不来。”
说着,香菜紧按着额头,做出一副疲累状。
听闻警政司的段司长派人来藤家“胡作非为”,戴司长心里那个恨啊,暗暗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将段司长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个遍。
瞧瞧那姓段的干的好事,他得罪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主儿,留下了那么大一堆烂摊子,竟然还连累到了他!
真是好气啊!
戴司长混迹官场多年,能听不出香菜刚才那番话的弦外之音吗?
人家受了委屈,有情绪了,让她干什么,心里头都有一万个不愿意。她要是那种打一棍子再给一颗枣就能哄住的主儿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说她难伺候了。
戴司长不死心,又游说了一番。
香菜说来说去,还是那几个意思——不管这条任命状带不带有强制性的味道,我不愿意干就是不愿意,就算八抬大轿来请,我也不会去。要是你们把你们给我制造的麻烦解决掉,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戴司长坐不住了,就跟感觉屁股没擦干净一样,浑身不自在。
他起身告辞,说是要回去了解一下情况,改日再登门拜访。
送走了戴司长等人,香菜脸上露出了迷之微笑。
燕松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高明,实在是高明!”
香菜一脸得意。
燕松盯着她隆起的小腹,故作困惑,接下来又说:“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怎么觉着你怀孕后,依然是智力超群风采不减啊?”
香菜仍很得意,“那要看是谁了。”
宁心全程一脸懵逼。
香菜会见戴司长,她也参与了。而且当时他们说的大部分话,她也听懂了,这会儿怎么就听不懂燕松和香菜的对话了呢?
见他们正在兴头上,宁心就奇怪了——
难道他们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害怕吗?
“怎么高明了?”宁心真真不明白燕松从哪儿瞧出香菜高明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戴司长带来的那个任命状,那是国府直接下的任命,带有强制性的。香菜你要是拒绝了,还能讨着好?”
香菜耸肩道:“所以我没有直接说拒绝的话啊。”
“你说考虑,那意思不就是拒绝他们嘛……”宁心不可能连这种场面话的意思都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