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你太年轻了吧。”
“因为我有狂躁症,有时候很难掌控自己的情绪,现在好多了,十七八岁那会儿。我经常在外面跟人打架,借此来发泄情绪。大联盟的盟主不知打哪儿查出我得了这个病。头天跟我提出交换条件,第二天就反悔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藤彦堂现在想起还是会觉得有些不甘心。
香菜悟了,“基本上。他还是嫌你太年轻。”她给藤彦堂飞了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我看好你哟”,“你现在还生着呢。等过两年你长熟了,说不定那盟主就回心转意了。”
藤彦堂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她这话到底是在安慰他呢,还是在含沙射影得说他不够成熟?
“我跟你在一块儿那么长时间,还在蓝浦军校的时候同处一室,怎么从来没见你发过病?”香菜有点小失望。
藤彦堂被气乐了,“有你这样的么!”
她到底是想他好,还是想他不好?
“好奇嘛。你发病的时候,是不是见人就咬?”
“老子得的特么是狂躁症,又不是狂犬病!”藤彦堂真心想揍她丫的。
“应该都差不多吧。”
“你还说!”藤彦堂扬起巴掌朝她示威。
香菜简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啥时候你感觉自己快要发病了,就给我打个电话……”
见他的巴掌挥下来,香菜拔脚窜出了老远。
“有种你别跑!”藤彦堂满大街追着她打。
香菜那俩小短腿儿,又不是飞毛腿,怎能跑得过藤彦堂那两条大长腿,没跑多远就被逮住了。
藤彦堂把香菜塞到车里,看了一下表,“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你是回家还是去布行?”
“去布行吧。”香菜想趁着时间还早,去布行瞧瞧石兰跟储绣坊的绣娘磨合的咋样。
赶在中午吃饭的点儿到了兴荣道,藤彦堂索性就在荣记酒楼订了餐。
这会儿生意好的都是餐庄饭楼,正是锦绣布行人少的时候。
香菜在柜台处清点订单,察觉到有人进店,抬眼一瞧是渠道成,便随口道:“你要找石兰的话,上储绣坊找她去。”
渠道成两边脸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扶了一下眼镜后神色恢复如常。
“我来找你。”他走到柜台边,尽管周围没人,他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物资已经得手了。”
“干得漂亮。”原本运往豫中一带的赈灾物资被革命党从国府的手中截获,这样一来,香菜也算是完成了林四海交代给芫荽的任务了。
她抬眼一看,渠道成脸上浮现出悔意。
劫了那批运往灾区的物资,渠道成跟香菜同是主使,他良心难安呐。
香菜看穿他的心思,便劝解道:“你也用不着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你要这样想,运走的那批物资还不到国府真正募集的三分之一,剩下还有三分之二在他们嘴里,怎么也得让他们吐出来。”
“上峰已经在活动了,等到物资被劫的消息传到沪市,我们安插在各家报社中的同志便会大肆渲染这件事,公开报失清单和募集清单。”
被劫的物资只是国府募集到的一部分,如果此后国府不采取任何对应之策,则会引发公众的疑心,到时候他们逃不掉一个“贪”字。国府若是要维护自身的声誉,定会将剩下的一部分物资运往灾区,表现出慷慨大方的形象以堵悠悠之口。
这样一来,革命党和豫中一带的灾民都得到物资。
传完消息后,渠道成并没有立刻离开,该说他没能马上离开。
老渠出去跟两家织染厂谈生意,钱朗和阿克去送货,石兰这会儿在储绣坊指导绣娘,在渠道成没来之前,锦绣布行就香菜一个人看着。
香菜将一件完工的旗袍叠好,平整的放到锦盒里,合上锦盒的盖子,在盖子上头贴一张红纸片,又提笔在纸片上写清收货人的姓名和地址,最后用两条缎带将盒子绑好。
“啧啧,还得找个写字好看的包装员。不行,不能让百凤闲着。”
虽说百凤还算是储绣坊的老板娘,她可是从香菜这儿拿工资的,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游手好闲下去。
香菜想的虽好,前提得是百凤会识字写字啊。她让渠道成看着布行,跑去储绣坊找百凤确认。
“凤姐,你会写字么?”
“会啊。”
“写得好看么?”
百凤抬起玉手拢了一下耳后的发丝,一脸过度的谦虚之色,“还行吧。”
“成,以后包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从石兰那儿听说锦绣布行的服务很有一套,百凤自然清楚香菜说的包装任务具体指的是什么事。
她不干,她坚决不干!
百凤泫然欲泣,捂着****控诉:“你知不知道我看着那些漂亮衣裳,却穿不到自己身上,我这心里……我这心里有多难受!”
香菜做了个比她痛苦的表情,“宝宝心里比你苦,我每天起早贪黑的忙活,你瞅瞅我这黑眼圈,我这都快变成大熊猫了。你就当是帮我分担一点儿,我若闲了,就有功夫给你做一身新衣裳了。”
一听有新衣裳穿,百凤动容了,“好吧。”她生怕香菜反悔似的,又强调一遍,“那你可答应我了,有空了就给我做新衣裳!”
“必须的!”香菜总算是把百凤给哄点头了。“不过你还得在储绣坊的楼上给我腾出一间房做工作室,我家那地儿太小了,东西都有点放不下了。”
“成了成了,反正现在储绣坊是你的,你说的算。”百凤的工作效率还是蛮高的,“我这就叫人给你收拾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