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已经想到了一套说辞,“我在想,这件事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
藤彦堂也只听懂了一半,他耐着性子虚心请教,“那件事是什么事?”
“就是马峰给你说的那件事,江映雪称病好一段时间没出门,”香菜说,“你说她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知道自己会遭遇不测。故意避开青龙商会的那些人,才那么久没有公然现身?”
藤彦堂仔细一琢磨,觉得香菜说的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另一方面有点说不通,“如果江映雪真的提前得到了消息,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求助?”
所以这是香菜怀疑江映雪是重生女的另一个理由。
对一些事未卜先知,同时又不露声色。
香菜装作“我也不懂”,“抱歉,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不过陆一鸣命江胖子是不是去绑江映雪,你倒是可以试探一下陆一鸣的态度。”
确定了陆一鸣的目标,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藤彦堂觉得是这么回事。
……
藤彦堂主动请吃饭。这还是头一次发生在陆一鸣身上。一开始他还觉得受宠若惊,仔细回过味儿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头。
藤彦堂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这回的饭局,藤彦堂没有带上香菜,就他和陆一鸣二人。
只有他们两个,陆一鸣更加小心翼翼了。
“藤教官,香菜姑娘怎么没来?”在陆一鸣的印象中,藤彦堂和香菜总是形影不离。
藤彦堂说:“她害怕再发生跟前两天跟寿司店一样的事。就没跟我出来。”
香菜害怕日本人?陆一鸣怎么没看出来。
他想起那天这回寿司店,空知秋和渡边还向他打探香菜,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那两个日本人,同时还奇怪怎么那么多大人物都对香菜感兴趣……
藤彦堂喝了很多酒,在陆一鸣面前装出一副醉态。都说“酒后吐真言”,虽说他是为了套陆一鸣的话。却不一定要把陆一鸣灌醉。那样反而容易引起对方得警觉。
“诶——”灌了一大口酒,重重的放下就被,醉眼朦胧的藤彦堂发愁得长叹一声。
陆一鸣又给他续满一杯烈酒,心想着怎么能从藤彦堂嘴里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来。
这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
听藤彦堂浓浓的叹息,陆一鸣将话说开,“藤教官这是有什么烦心事?”
“可不是么,”藤彦堂含含糊糊,似乎真的醉了,“想自己出来喝闷酒,又寂寞得慌,就想找个人出来一块儿喝。香菜酒量不行,这不正好碰着你,就把你拉出来了——”
陆一鸣没有从藤彦堂这话中琢磨出什么不对来,他清楚记得前两天香菜要向渡边中尉敬酒,还被藤彦堂以她“不胜酒力”之名给拦了下来。
陆一鸣目光微闪,半说笑道:“在蓝埔军校,藤教官的日子过得比谁都自在,能有什么烦心事缠上你呢。”
“上回我二哥来找我,跟我抱怨了一大堆事,”藤彦堂表现出怒容来,又是重重将就被往桌子上一磕,拔高声音说,“百悦门没有了我藤二爷,还开不下去了不成!”
陆一鸣又为藤彦堂斟满,“来来,喝酒。”
他这是想把藤彦堂灌得更醉。
也不知是因为真醉了,还是由于愤怒的缘故,藤彦堂脸上微微泛着红光。
他眼中浮现出愧疚之色,“我不该这么抱怨我二哥,”随即他脸色一变,竟显得比刚才还要愤怒,“都是因为江映雪!”
乍一听江映雪的名字,陆一鸣双眼蓦地发亮,整张脸上闪过一抹狂喜的神情,很快恢复镇定,一边压抑着真正的心情,一边装作困惑的样子,“江映雪?江映雪她怎么了?”
“这个女人现在是越发的猖狂了,要是没有我百悦门捧着她,她能有今日的荣耀和风光?”藤彦堂气愤道。
陆一鸣拧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不赞同藤彦堂的话,他心想着是金子走哪儿都会发光,就算没有百悦门,江映雪一样可以大红大紫起来。反倒是没有了江映雪,只怕百悦门的生意也不会这般好。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向着藤彦堂说:“江小姐能遇到像藤二爷这样的伯乐,是她的福气,我想……她不会不惜福吧,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藤彦堂冷哼一声,“一点也没有误会!自从被我大哥冷落以后,她就一直这么跟我们吊着,也不登台,也不陪客,我说了都没用,那意思是非要我大哥去求着她!”
陆一鸣的脸色僵了一下,他不是不知道江映雪和荣鞅的关系,似乎有些无法接受。不过从藤彦堂口中证实了这二人关系告吹,他释然了许多。
他替江映雪开脱了一句,“许是江小姐受了情伤,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她伤不伤心难不难过我不知道,因为她不登台,百悦门的生意多少受到影响倒是真的。不过我百悦门没有她也不是不行,她有再大的名气,也不过是个歌女,想让我大哥放下身段去求她,简直白日做梦!”
陆一鸣淡淡的冷笑,“说不定荣爷不稀罕她,有的是人抢着稀罕她呢。”
他这是话里有话。
藤彦堂贬低江映雪,陆一鸣处处维护她替她说话。他看不出来陆一鸣对身为歌女的江映雪有一丝反感,倒是有那么一点倾慕的意思。
难不成真的像香菜想的那样,陆一鸣这次的目标是江映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