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生那么多！”</p>
乌龙马停下来，扭过头看俩人腻歪，钱大小姐臊得小脸一红，“坏马不要看！”</p>
乌龙马呲着大牙，嘶嘶笑起来！</p>
就看，就看！</p>
“咳咳！”</p>
孙建平摇了下鞭子，“快走快走，赶紧的天都要黑了！”</p>
乌龙马这才慢悠悠又走起来，一路铃铛从杜尔基公社拖拖拉拉扯晃到二马架，路过小西山的时候孙建平还站在马车上眺望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p>
锅里热着饭菜，钱慧也不扭捏，坐下来和孙建平一起吃了晚饭，又去马厩帮他喂完马，这才回了陈家去休息。</p>
“杨主任要调走了。”</p>
孙建平盘腿坐在炕上，冲正在听收音机的老曹说道。</p>
老曹拨弄收音机旋钮的手停了一下，幽幽叹了口气，“咱们这穷乡僻壤的，留不住人啊！”</p>
孙建平也有些惆怅，毕竟人非草木，再怎么说也相处很久了……</p>
以后没有蔡姨居中调解，和供销社的合作关系……</p>
“对了叔，明早咱俩赶紧去趟刘山屯，把崔凤兰的工作落实，要不然就得被别人抢去，还有富才的拖拉机手，也得抓紧敲定，杨主任这一走，怕是……”</p>
“对对对，这是要紧的事！”</p>
爷俩正说着，屋外传来小豆包的汪汪叫声，张子义大步流星走进来，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那啥，建平明天我赶辆车，去趟前屯！”</p>
“你去前屯干啥？”老曹一脸好奇。</p>
“还能干啥，这不过年了嘛，我家儿媳妇得回去串个门，走走亲戚！”</p>
“你家儿媳妇连证也没扯，婚事也没办，走个鸡毛亲戚？”</p>
老曹一句话把张子义问愣住了，他挠挠头，“那不去了？”</p>
“去个屁，去一趟你不得搭点？正好你来了，明天跟我去趟刘山屯，接个人！”</p>
“哈哈！”张子义瞪圆大眼珠子，盯着老头瞅了好几眼，嘎嘎笑起来，他这一笑，把小老头老脸涨得通红，“别虎哈哈了，孩子们都睡着了！”</p>
“我就知道你这老登人老心不老，还惦记崔大屁股呢！建平你说说你曹叔，打年轻那会就惦记人家，胡子一把了还没死心……”</p>
他话还没说完，被老曹一巴掌捂住嘴巴，“别他妈胡嘞嘞，赶紧滚！”</p>
“我说你这人啊，就是老不正经……”</p>
张子义毫不客气的攻击自己的老搭档，老曹又羞又恼，抄起扫炕笤帚扔了过去！</p>
“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p>
“崔莺莺含羞带笑回家转啊……”</p>
张子义溜溜达达走出门口，扯脖子唱起来，老曹老脸通红，呸了一声！</p>
“你张叔真是越老越不正经！”</p>
孙建平捂着嘴笑，可不是么！</p>
不知道谁，越老越不正经！</p>
哈哈！</p>
这一宿老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把收音机都听到电台下班了，这才打着哈欠合眼眯了一会，天没亮就爬起来，翻箱倒柜把儿媳妇给他做的那套蓝卡其布中山装穿上，又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下自己那张老脸，皱皱眉。</p>
“爸我这有雪花膏，要不你擦点？”李秀芝也忍不住笑，故意逗他。</p>
“可拉倒吧，我都土埋半截了人了，还用这玩意……”老曹使劲咳嗽一声，“建平干啥去了？”</p>
“他一大早就去喂马了，我得去做饭了，爸今早想吃点啥？”</p>
“茬点粥得了！”</p>
老曹现在一颗心早都飞到刘山屯了，还哪有心思吃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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