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老闺女”叫得刘桂英心里暖和和的，她红着小脸扯过一个柳条筐，叫上张富才，俩孩子蹦蹦跳跳往自留地方向跑。</p>
“建平咋说的，这里孩子就叫青梅竹马！”</p>
张子义看着远去的俩孩子，哈哈笑起来。</p>
我儿傻人有傻福啊！</p>
他扯过一根桦木杆，一头捆上一根麻绳，拿一根缝衣针烧红了，弯成一个鱼钩，又从草地里找出一条扁担钩挂在鱼钩上，甩开大长腿，哼着小调往河边走。</p>
刚到河边，就看到孙建平也蹲在河边，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滚滚流动的河水，一旁老曹家的那只老狸花猫也歪着头看着，听到脚步声，牠扭头扫了一眼，喵叫一声。</p>
“张叔，给！”</p>
孙建平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不少牛肉干，老张接过来，抽出一根啃起来，“在羊毛厂整的？”</p>
“嗯，我这几天牙疼，咬不动。”孙建平盯着河面，“那谁，小西山新上来那个胡来福胡队长上我家去了。”</p>
“他来干啥？”</p>
老张一脸诧异，脱下纳底鞋，磕打磕打里面的土，垫在屁股底下，把简易鱼竿甩进水里，问道。</p>
“还能干啥，问曹叔咋才能把生产队整好，那人说话太磨叽，我烦他，就出来钓鱼了。”</p>
“那人确实……黏黏糊糊的……带着股招人烦的劲。”</p>
张子义躺在地上，看着蓝瓦瓦的天空，白白的云彩，打了个哈欠，“建平，我听老曹那意思，稻子好像还得追二遍肥？”</p>
“嗯哪，曹叔怕稻子长得不好，要把春天沤的马粪撒进去。”</p>
“这老犊子，一天天净扯哩哏楞。”张子义坐起来，看着眼前滚滚东流的咕噜河，“你说这民兵集训该咋整，我现在一点谱也没有。”</p>
“上头不是发了民兵训练手册吗？就是训练队形，打固定靶和移动靶，再就是骑兵训练……”孙建平忽然想起一个人，“叔你要是怕整不好，等过两天我再去羊毛厂，你也跟着，去找毕力格厂长，他当年就是骑兵。”</p>
“找他？”</p>
张子义忍不住笑出声来，“孩子你是不知道，当年我们俩可没少折腾，他追我我追他……建平你知道叔以前是干啥的么？”</p>
孙建平扭头看了他一眼，也笑了。</p>
“您以前不是厨子吗？”</p>
“对，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在鹤城大饭庄子当学徒，干了三年，之后我干啥去了你知道不？”</p>
张子义笑着追问道。</p>
孙建平扭头瞅瞅远处的二虎山，又笑了。</p>
这个，童养媳这事，以前农村很多，我家有个姨奶还是姑奶来着，家里没吃的，就常年住在婆家，当时还没过门，婆家也就当着闺女养活。</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