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高六尺价三千。
任渠话旧论交接,
只当秋风过耳边。
“这怎么像是……”江舒意越看越觉得古怪:“怎么好像是一张价格表?”
“这就是价格表。”周至笑道:“不过这是大名士的价格表,郑燮郑板桥的润格。”
“好眼力。”骆千和对着周至竖起大拇指。
“什么叫做润格?”江舒意问道。
“润格就是书画家对自己作品所列价目标准,又称润例、润约或者笔单。”周至笑道:“制订润格的好处就在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说得明明白白,既让一些人情请托望而却步,也可以替书画家省却很多精力,还可以为画家增加更多的收入。”
“相传乾隆二十四年,郑板桥在扬州宅邸首先贴出了自己的润格,一时间引起轰动,按照推算正是他六十六岁的年纪,正是书法大成,随心所欲之时。”
又认真审视了好一阵:“这是真迹。”
骆千和非常高兴自己的收藏能够得到周至的肯定,笑眯眯地道:“周先生再往后翻翻。”
周至将郑板桥的册页翻过,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番中锋用笔,苍古遒劲的书法。
缶庐润目:
堂匾廿两,斋匾八两,楹联三尺三两、四尺四两、五尺五两、六尺八两,横直整张四尺八两、五尺十二两、六尺十六两,书画一例,条幅视整张减半,琴条四两,书画一例,册页执摺扇每件二两,一为度,宽则递加,上记:每两依大洋一元四角。
“这也是润格?”这个册页比郑板桥的还要更加的直白,江舒意看得懂:“这位又是谁?”
“舒意在沪上读书,吴昌硕这个名字听说过吗?”
“好像也是个大画家?”江舒意好像有点印象。
“是的,这位是吴昌硕,集诗、书、画、印为一身,清末海派四大家之一。”
“缶庐是他的斋号,他也常自称老缶、缶道人。”
“好像他的字跟你的有点像呢?”江舒意指着册页上的书法道。
周至吓得连连摆手:“当着骆伯伯的面也不怕笑话,舒意你觉得像那是因为我们都学过黄庭坚,但是论水平,吴昌硕被誉为‘石鼓篆书第一人’、‘文人画最后的高峰’。”
“他跟我,属于一在天,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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