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你和章总、丁所是万里长江第一哨的元老,到处有你们的照片,你们当然高兴。”刘德贵真有点羡慕他们三位,回到之前的话题:“给咸鱼和小鱼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晚上能不能来吃饭。”
“不用打,他们来不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几个老家伙要聚会,他们年轻人一样要跟年轻人聚。”不等老李开口,老章就微笑着解释道:“黄江生要去澳大利亚,走之前想回来看看老朋友,今晚要请咸鱼和小鱼吃饭。”
“黄江生去澳大利亚做什么,难道出国做粮油生意?”
“他是移民澳大利亚,不是去做粮油生意的。澳大利亚的农业很发达,小麦和大麦的产量很高,在全世界都排在前面,牛羊肉产量更大,他能去做什么粮油生意。”
黄江生是靠在白龙港贩米起家的,老李很早就认识黄江生,以前甚至有些同情黄江生,直到今天都记得黄江生总喜欢说作为知青下乡时的顺口溜:下雨下的大,北j来电话,让我去下乡,我还没长大……
老李沉默了片刻,不解地问:“他跟张二小一起做粮食生意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移民的?”
老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笑道:“这也很正常,这就像我们陵海人喜欢去东海一个道理。”
“这不一样,他这是出国!”
“人各有志,可能他觉得国外比国内好,他已经把东海的房子卖了,反正这一走不打算再回来。”
“他在米厂的股份呢?”
“全部转让给了张二小。”
“他占多少股份?”
“粮油生意虽然是他做起来的,但刚开始他本钱少做不大。张二小从跟他合伙儿就是大股东,88年的时候就投了80万。”
“80万?”老丁惊问道。
老章看着他惊愕的样子,笑道:“以前我跟你一样只知道张二小贩烟赚钱,但不知道究竟有多赚钱。后来才知道他就靠在白龙港贩烟,整整赚了一百八十多万!”
88年的一百八十多万什么概念!
老李、老丁和刘德贵都被震撼到了,不敢相信那会儿还是个孩子的张二小就这么有钱。
老章笑了笑,接着道:“他说他那会儿赚钱赚到都害怕,生怕被烟草查,担心被公安抓,赚到的钱都不敢存银行。这儿藏点,那儿藏点,甚至用塑料袋装起来扎好挖个坑藏在他家门口以前的那颗柳树下面。”
“我们那会儿才拿一百多块钱一个月!”
“咸鱼那会儿一个月只有五十几块钱。”
“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他运气也好,这是遇上我们的。如果换作别人,知道他有这么钱,早跟烟草一起把他的烟和钱抄了,早把他送进少管所了。”
正聊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刘德贵赶紧起身去接,能听出是杨建波打来的。
等刘德贵回到位置上继续打牌,老章好奇地问:“刘主任,杨建波找你有事?”
“没什么事,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换我值几班。”
“建波这个人还行,虽然提了副团,但没什么架子。”
“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提正团。”
不管地方还是部队,越往上走越难,毕竟越往上位置越少。
老丁不敢相信这真的,因为杨建波提副团没几年,忍不住问:“上级很看重他,要把他调走?”
“杨部长在我们陵海武装部干了十几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上级不可能让他再干了,想提副师一样不可能,今年下半年就要转业。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忙着联系工作,上级就让建波帮杨部长主持武装部的日常工作。”
刘德贵点上支烟,想想又感慨地说:“要不是咸鱼,他能提副团,能做上武装部副部长?要不是咸鱼,他能有机会接替杨部长?仔细想想,这些年只要是跟咸鱼搭过班子的,有一个算一个,都高升了。”
老丁深以为然:“还有边检站的那个‘一点红’,咸鱼真是他们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