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鬼鬼祟祟的半夜出来偷瓜吗?”
晋元喝道。
他身边已围了十多个鬼影,一双双瘆人的恶灵瞳仁盯得晋元汗毛倒竖,暴起鸡皮疙瘩,这声呵斥换来一阵兹拉兹拉的噪音。
鬼物说话声就是这样的么?为何方老板不是?
晋元正想仔细辩听,为首半人半鬼的黑影移近几步,他才勉强能听懂类似噪音的意思。
“嘶嘶,不乱跑,更不,嘶嘶许反抗,跟着,嘶嘶嘶嘶,走!”它十指伸出,长长的指甲竟似十把利刃反射着月的惨白微光。
“嘶嘶,嘎嘎走!嘶嘶哼哼!嘎嘎杀了你!”它又飘前逼近浑身不断散发着黑气。
晋元甚至还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古怪臭味,他轻笑道,“你们那里缺爷爷了吗?要我去你们那里做爷爷吗?”
恶灵愣了下,它没想到眼前之人不但没丝毫害怕还能这么横,“嘶嘶!嘎嘎!”
它怒了,扭曲的右臂突然伸展,手中多了柄若隐若现的利斧,在空中飞舞,鬼影已不到三米。
“继续别停!”晋元道。
“嘶嘶嘎嘎嘶嘶,杀,嘶嘶吓唬,杀!嘶你们都该死!死!嘶!嘎嘎!”它身后一些恶鬼也一同晃过来。
“今天要老子亲自为你们这群孤魂野鬼渡上一劫了!哈哈!”
晋元仰天长笑,为首恶灵身形一缩往后一退,两点鬼眸往四周飘摇张望,发觉并无异常后又盯住晋元,“嘎嘎嘶嘶,吓唬,嘎嘎不了我的!嘶嘶吃了!嘶嘶活吃!嘶嘶你!”
它终于没敢再上前。
“是吗?那你不妨再走一步?”晋元鼓励道。
恶灵深陷的瞳孔缩成一点,眼白在深夜里变得更加惨白阴森,它鬼爪扬起怒吼一声,“嘎嘎嘶嘶,上!嘶嘶!”
见其余恶灵没动作,又嘶叫,“嘶嘶,抓!嘎嘎!抓~”其他恶灵终于又开始晃动,一条黑索向晋元抛来。
为首恶灵飘前一步扬起利斧向他砸来。
晋元退后一步将黑索劈手夺到手,同时让过斧影,跨前一步将其黑索绕上了为首恶灵阴魂。
恶灵没料到晋元来这手,一踉跄,被晋元飞脚踹去,利斧脱手。
恶灵惊骇之下也不忘扑向晋元,十指如钩欲掐其咽喉,“嘶嘶,吃了你!”
晋元不免心惊,退后一步,旋即蹲下抓住斧柄,恶灵身影已至,但见一道斧影寒光划过,伴着嘎嘎嘶嘶的惨嚎,恶灵小腿已断,它噗通栽倒。
其余几个恶灵抛来的勾索有一条已缠住晋元,他被横摔倒地,绳索勒紧。
晋元调整斧刃,握柄砍去。
绳索抖动几下并未断,他索性朝扯拽方向奔,举斧劈去,两恶灵忙松手,晋元箍在腰处的勾魂黑索脱开。
斧影连续闪动,惨叫,翻倒,一鬼胸口被划过,另一鬼手臂砍断。
好快的鬼斧!好爽!晋元暗自称快。
其他的鬼灵一哄而散,他却不追赶,踱步到为首恶灵前,它正抱小腿在地上辗转呻吟。
“现在我问一句你要答一句,否则另一条狗腿也会剁掉!”
恶灵面容扭曲成团,挣扎着爬起想跑,晋元一脚踏住它的伤腿,踩得嘶嘶惨嚎。
“就你这副鬼样还欺负人?你做人失败做鬼也这么失败,你是失败中的失败,我封你败王算了!”
“嘶嘶,嘎嘎!嘶嘶,啊啊!饶,嘶嘶,饶我嘎嘎嘎!”败王无奈嘶叫。
晋元没松脚,“刚才送我来的人和方老板都是你们的人吗?”
“嘶嘶,不,它嘶嘶,它们嘎嘎嘶嘶的妹妹被关,嘎嘎嘶嘶它们只好送生魂来赎,嘶嘶,赎妹妹嘎嘎嘶嘶妹妹!”恶灵疼得龇牙咧嘴,灵体不断颤抖扭曲。
“你们把我们骗来做什么?”晋元奇怪道。
败王支支吾吾,晋元脚猛一用力,败王的残腿处一阵撕心痛楚,“嘶嘶四嘶嘶呦!我说说嘎嘎嘎!”它嚎叫着连声告饶,一五一十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一年多前有只从亚特国来的老吸血鬼凶悍异常,将羽化洞原主恶灵紫金王打残吞噬,洞里所有恶灵精魅从此丧胆,老吸血鬼便成了新王。
老吸血鬼盘踞洞府说是为培养血灵,它要精魅出去引诱游荡在世间的生魂,然后被恶灵捕获禁锢。老吸血鬼会驯化这些生魂,使其染上心魔,让他们自相残杀到人间屠戮生灵。
被引诱过来囚禁的已有几百生魂,大多都被折磨而死,其中小部分成了血种和血灵。
现在的羽化洞深处还有十多个生魂苦苦支撑,抗拒着吸血鬼的心魔,其中就有方青的妹妹方熙。
“嘶嘶,吼吼,聊完了吗?嘎嘎!哈哈!”
一个粗哑难听如铁锯拉扯金属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竟清晰可辨。
败王恶灵惊得蜷缩成团,晋元长身而起望向羽化洞的墓穴口。
那边鬼影幢幢,其中一个身披红色斗篷头顶高帽的瘦高黑影异常醒目。
“嘎嘎,嘶嘶,既然谈好了,那我就来了!”声音自红衣黑影的胸腔传出,冰冷寒意令人悚然。
老鬼话音未落身影已在距离晋元三十多步处飘然落定。
好快!
晋元虽惊悚但并没退缩,这群货他自信能应付。
因为总在奇怪地方出现的奇怪师父已在晋元跃入坟堆前现身。
怪师父姓鲁,晋元溺水后便是他用自己一脉精魂死保晋元生机,又在晋元获救后因元气大伤而沉寂,他恢复了些许精气神不太放心弟子现身助力。
“我说小子,你怎么老要给师父惹祸呢?我是救火队长吗?啊?”
鲁师父现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晋元灵台踹一脚,“哎呦,痛啊!师父!您就这么摧残龙族花骨朵吗?”晋元第一次心神被击打,痛得抽抽。
“我让你贫!那你还长不长记性了?”
“长长!”
晋元不敢再抱怨,“呵呵,我说师父啊,怎么一直不见您老,是和哪个师娘私会了啊?”鲁师父并未现身,只在晋元的灵台,除了晋元谁也看不到。
“你娃怎么说话嘞?难道师父我只能和师娘私会?”
鲁师父差点逗乐,但想想现在真不是乐的时候。
“嘿嘿,跟您开玩笑?师父去哪儿了?”
“还不是,”鲁师父刚想说自己体虚休养的事,想想体力不逮也有些丢人,而且救弟子也是本分。“我去哪,轮得到你管,小心前面有坑!”
晋元忙止步,却没见前面的坑,“哪有坑?师父?”
“只是让你小心,笨,话说你这是到哪儿了?我怎么感觉不对啊,小子,你眼睛让我使使!”鲁师父不由分说便占用了晋元的视线。
晋元只觉眼前一暗,“师父您也得经过......”
“啰嗦,你眼睛装你那里有个屁用,咦?这到底是哪里?”鲁师父在晋元脑子里嚷,震得晋元灵台嗡嗡响,“唉,师父能不要这么不淡定吗?您难道还是少年心性吗?”
晋元平时跟鲁师父混得嘴皮子很贫,师徒常斗嘴取乐,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