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莫杵榆脸色越发凝重。
三娃点头:“此法还可以蛊惑欲望强烈的人,不过会使他们神魂受损,轻则损失修为,重则死,且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从他们,相反,精明之人会利用他们获取权力、财富和实力,如今的修炼体系就是这些精明的家伙骗取来的。”
“你传授过吗?”莫杵榆问。
三娃摇头:“我不善修行。”
莫杵榆叹了口气,虽然对世界认知多了,但对眼下没啥帮助。
“养尸地有什么讲究?”莫杵榆另辟蹊径,想到现世里看到的僵尸片,心想或许从这里可以找到线索。
三娃摇头:“确切来说这不是养尸,而是养蛊,鬼蛊,所以只要是太阳照射不了的地方都行,包括这屋子。”
附近村里按家按户都搜遍了,就差没掘地三尺了。
村里人又不傻,你要掘地,能瞒得过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他们?
想到这,莫杵榆突然一愣!
眼下不是有块地方看不出来吗!
想到新修的堤坝,莫杵榆脸色阴沉问:“祭尸教是不是穿百家衣?”
三娃很快理解莫杵榆的意思,却摇头道:“祭尸教不穿,因特征过于明显,只有当年的祭尸道会穿,但不是百家衣,而名尸鲜服,他们每控制一具新尸,就会从尸体身上撕下一块布缝在尸鲜服上,怎嘛,你见过?”
莫杵榆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点点头道:“我在河对岸见过,就是邬启泰离开那天,没想到……唉,我猜,尸煞很可能埋藏在新修堤坝里!”
三娃思索道:“可能性很大。”
莫杵榆坐不住了,起身就去找大憨。
等见着大憨,莫杵榆把猜测一说,大憨脸色一变,追问:“那人当时站什么地方?”
“就河口对岸,芦苇前。”
“唉,近来村民拾鱼,常有人行走那地,芦苇河滩到处是踩压的脚印,那人若躲藏里面,实难寻觅啊。”
大憨也觉得堤坝藏尸可能性很大,问题是找到尸没用,得找到人啊!
他便提醒道:“现在把尸体挖出来烧了,定然惹怒对方,回头不知又要杀多少人泄愤,这种邪教徒,啥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莫杵榆道:“他们如何控制尸体,距离多远?”
大憨思索道:“奉天卫的文献没有控制之法,倒是记载了距离,他们每次控制新尸,都需近距离唤醒,此后不能远离尸煞百步,我就担心尸煞的具体位置,现在去找或通知他人,又恐打草惊蛇,今日多云,晚间恐星月无光,万一我一个疏忽就糟了!”
他所能想到的藏身地就在狗尾草那一带,其余地方都是河滩,一目了然。
可狗尾地的角度无法总览堤坝,还有面向大泽的那一面看不见,对方如果把尸煞藏在那边,唤醒后往西面的五丈河去,他就看不到,只有往东面进村他才能发现。
“你不用守狗尾地,你去河口对岸,我找孙大管事商议,他不会打草惊蛇,等邪教徒逃往河口对岸,你可有把握对付他?”
大憨道:“若他身边无尸煞驱使,要死要活你一句话。”
莫杵榆迟疑。
他想要活的,再让三娃弄个穿越者来,看看能不能打入祭尸教的内部,可他又担心大憨降不住,或为生擒遭反杀,那他就是罪人了。
见莫杵榆迟疑,大憨明白了。
要打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显然榆哥想生擒对方。
具体为什么还用说嘛,他奉天卫就没少干这事!
子鼠营更是奉天卫里排名第二的动刑专业户,至于第一,卯兔营那帮老娘们,大憨想想就不寒而栗。
两人又商讨了一阵,大憨便去绕远路,从五丈河上游过河,再潜入芦苇地。
莫杵榆则去孙家庄找孙大管事。
门童上次吃了莫杵榆的月饼,不好意思刁难,忙去庄里禀报,一刻钟后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招呼一句:“跟我来。”
一个来回十几分钟,还是跑的,这庄到底有多大?
莫杵榆只知道大,等进来后才知道不仅大,还绕!
进去后一路七拐八绕,过庭院,走长廊,一连穿过八拱门才来到孙大管事居住的院落外。
如此刻意的庭院设计,不用说,当然是抵御抢匪。
外面看来只是一墙之隔,进了这里面才发现阻碍重重,极容易迷路,且有条通往庄园腹地的过道,仅半丈宽,两人难以并排,只能一个个陆续通过。
莫杵榆不用想也知,两边高墙内必有长台,只需站满两排弓手,三五百人也休想通过这里。
当初他还奇怪,莫家为啥在这干了十来年?
原是内有乾坤!
没让莫杵榆等多久,门童就进去说了一声,便出来叫他进去,自己又往大门赶去。
步入大管事的院落,里面修得精致典雅,虽无假山溪流,却有树有花,花圃中还有个平台,平台便有石桌石凳,另一边还有兵器架和练力的石锁等,明显是个习武台。
孙大管事没在书房,而就在习武台边,坐在石凳上翻着一卷书。
莫杵榆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大管事。”
大管事抬眼打量他,点头道:“进来吧。”
莫杵榆穿过花圃小道,来到习武台边开门见山道:“我怀疑尸煞藏在堤坝。”
“哦!”大管事微微蹙眉,思忖道:“难怪这两日遍寻不得,原来就在眼皮子底下啊!”
他放下书卷,指尖敲打桌面,琢磨片刻道:“此事可有与别人说?”
莫杵榆摇头。
“很好。”大管事起身,背着手向书房走去道:“你先回去,今夜切勿出门,也不可再告诉他人。”
“诶。”莫杵榆走出花圃,便往大门去。
大管事招呼来下属,开始安排事宜。
等做完这一切,他又思酿起来。
“究竟是榆哥想到,还是老神仙提点?”
他倒不是小视莫杵榆,如果人人得指点便能一飞冲天,世间哪还有如此多憨态之人。
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很多事,没想到前觉得身处迷雾,想到后便是天晴地朗,若以此便觉不过如此,那便告别了聪明人行列。
世上多少事,都被思虑引向了复杂,对手不简单,就必须用什么高明手法吗?
简单而意想不到,何尝不是一种高明?
“如果……”
孙大管事突然有个想法,但很快他又抑制住了。
他想利用祭尸教徒,试一试莫杵榆背后的高人,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先前赠地虽换来两百亩地,已算两清。
但毕竟建立了信任,往后有的是机会合作,何必搞这些低劣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