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来便看到江延年衣冠不整，面色惨白，口吐血沫，一副被玩坏的样子。</p>
越飞鹰大惊：“舵主，您…您……”</p>
“少他妈的乱想！”江延年一口血喷在越飞鹰身上，怒道：“去把老倪叫来！”</p>
老倪便是汴京舵唯一的夜医，虽然不会声波震结石，但医术颇佳。</p>
不多时，老倪拎着药箱小跑过来。</p>
江延年已经恢复许多，他盘腿而坐，威严庄重：“查查我的身体。”</p>
“是。”老倪连忙为江延年检查身体。</p>
半盏茶后，老倪惊喜地道：“舵主的肾结石已经不见，如今顽疾尽清！”</p>
江延年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刚刚的罪没白受，好歹是有用的。</p>
转念想想，也不怪陆堂主，是他自己不用麻药，若是用了麻药，就不会这么疼了。</p>
“陆堂主真乃夜医天骄。”江延年由衷感慨一声，问道：“陆堂主走了吗？”</p>
越飞鹰摇头：“没呢，堂主去后殿看那些鲛人魂了。”</p>
江延年露出暧昧笑容：“他好色，去看看也正常。只不过鲛人高傲，在整座汴京舵，也就只跟我交流，想必陆堂主要失望了。”</p>
言罢。</p>
江延年脸色忽然一变：“我去方便一下，快滚开！”</p>
平时江延年都是辟谷的，可现在要排除肾结石碎末，他顿时尿意奔腾。</p>
不多时，密室深处的厕所里，传来江延年的惨叫声。</p>
――</p>
汴京舵后殿高达五六丈，由十几根巨大石柱支撑，中间有池大温泉，此时两位鲛人正在温泉里游动，她们失去肉身后，想依靠元神重新凝聚肉身，可惜一时半会无法做到。</p>
陆斩全副武装，迈过长长的石阶，笑吟吟地道：“两位姑娘，洗澡呢？”</p>
方才还趴着唱歌的两位鲛人，瞬间花容失色，她们“噗通”滑入池中，只露出一颗脑袋，怒视陆斩。</p>
她们自南海一路逃亡而来，虽承蒙黑水宗收留，但并非没有尊严。</p>
就算是江延年想跟她们对话，也要好声好气事先通传，哪像面前的年轻人如此无礼。</p>
两位鲛人不吭声，只是愤怒地瞪着陆斩。</p>
“姑娘别怕，你们洗你们的，我是瞎子。”陆斩做出摸索的动作。</p>
两位鲛人姑娘怒视陆斩，不信他的鬼话。</p>
“噫，听不懂人话？”陆斩见两个鲛人不吭声，觉得有这个可能，他清了清嗓子，决定来一次鲛人之间的对话。</p>
“啦啦～啦～～”</p>
当初斩杀鲛人时，陆斩曾经获得过善歌游天赋，当时觉得没用，没想到现在还真用得上。</p>
这是独属于鲛人族的歌喉，声音十分空灵缥缈。</p>
方才愤怒的鲛人姐妹，听到这歌声，眼睛瞬间亮了。</p>
“你…你也是鲛人？”鲛人姐姐面露惊喜，顾不得羞涩，她整个人都浮上水面，水蓝色的双眸满是“他乡遇故人”的激动。</p>
陆斩悲伤道：“不错…我也是鲛人，自南海来的。当时我的族人被那道金光波及，无一幸免，只有我逃出生天…却瞎了眼…唉，真是一段惨痛的往事。”</p>
“我们也是…”鲛人妹妹面露哀伤：“我们族里，也就我们两人逃了出来。”</p>
陆斩愈发怅然：“原来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所以自那之后，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害了我们族人，只可惜始终调查无果。今日看到你们在此，这才过来问问。”</p>
鲛人姐姐想了想，认真地道：“当时我距离很远，远远地看到一道金光自海底升起，骤然大海怒号，波涛汹涌…那金光的形状，就好像是一把巨大的剑！”</p>
陆斩眯了眯眼睛，他听江延年说起南海事时，心底便有些好奇，这才前来询问。</p>
现在看来…南海底下还真的有东西。</p>
难不成镇压着什么绝世神剑？</p>
这也不是不可能…</p>
想到这里，陆斩拍了拍两人肩膀，悲戚道：“原来如此，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剑。”</p>
“我们也不知道，只觉得那剑散发出来的光芒很烫很烫，海水都像沸腾了。”鲛人姐姐回忆起往昔，有些后怕。</p>
鲛人妹妹道：“是的，不过后来去了位神秘女子，将剑重新封印了。可是我们还是觉得不安，这才离开了南海。”</p>
神秘女子…封印…陆斩笑着道：“多谢你们告知，我如今是黑水宗堂主，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让江延年传信给我，他是我的手下。”</p>
鲛人姐妹惊讶：“没想到您竟然成了黑水宗领导，真是我们的楷模，我们知道了，有线索会联系您的。”</p>
陆斩这才起身离开后殿，心底有些犯嘀咕，看来南海之神秘，不亚于茫茫东海。</p>
若是将来有机会，还是要去南海走一遭。</p>
想必江延年养着鲛人姐妹，也是因为南海异动，想从中渔利。</p>
可江延年知道南海异动，却并没有去搞，说明南海事不是江延年能搞定的，那位神秘女子的境界，估计最低也是造化境。</p>
“堂主……”</p>
思绪间，陆斩来到汴京舵门口，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两个光头走过来。</p>
“堂主，不带着奴家两姐妹吗？”魅姬勾住陆斩的腰带，媚眼如丝地道，从前她是为了监视陆斩，如今也多了几分私心。</p>
这么俊美的男人，要是真能盘上手，也不亏。</p>
陆斩揽住她的肩膀，惊喜道：“你们真的愿意跟着我回家？楚晚棠天天去我家里，我早就烦了，你们跟我回去，还能帮我打发她……”</p>
“堂主，奴家在汴京舵等您。”魅姬想都没想，果断地道。</p>
陆斩：“……”</p>
好么，大家都很识时务啊！</p>
真怀念蠢蠢的许择礼。</p>
――</p>
月明星稀。</p>
陆斩离开边境舵，朝着皇城方向而去。</p>
这次来到汴京舵，唯一的收获就是给江延年下了蛊，其次是南海异动。</p>
遗憾汴京舵里并没有多少高手，江延年确实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p>
“看来想摧毁汴京舵，还需要时间……”</p>
陆斩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急不来，也没再耿耿于怀。</p>
总归同心蛊已经埋进去，关键时候有大用。</p>
至于南海的事情，目前也只是听说，多想无益。</p>
一路思绪纷杂，陆斩很快便走到家门口，刚准备进门，便看到旁边的石狮子后面露出一颗小脑袋。</p>
小脑袋梳着发髻，披着件粉色大氅，那张小脸蛋粉妆玉琢极为漂亮，此时正水汪汪地看过来。</p>
陆斩有些惊讶：“娇娇，你怎么在这里？”</p>
小萝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从石狮子后面出来，腼腆地道：“我跟我爹吵架了，我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但我没地方去…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p>
陆斩本想拒绝的，可想想赵娇娇跟大司主告状，害他损失两百两纹银，陆斩想法就变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露出和善微笑：“当然可以…哥哥我最喜欢收留小姑娘了，走，跟我进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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