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推了他一把,“我知道!我这不是努力在改吗?”
陈利明揽过他,“从现在开始啥都别多想,干活去!”
进到审讯室,高梁再次看到石义强。
这个人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桀骜不驯、肆无忌惮,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触动他的心防。
“石义强,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可倚仗的,但是你干过的事都是留有痕迹的!我觉得你再这么扛下去,显得有些愚蠢了!”高梁开门见山地警告他。
石义强非常不屑地撇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现在已经不配跟我说话了!”
“啥玩意?”陈利明一听,火气就冲上来了。
高梁拦住他,继续和石义强周旋:“好,既然我不懂,你就说一说,说到让我懂为止!”
石义强看了一眼他,语气幽幽,“我本来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有着富贵命的人。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个人根本不珍惜自己的命!所以现在你身上的一切富贵都没有了!我没有办法再相信你,我不想跟你沟通!”
陈利明听得稀里糊涂,压低声音问:“梁子,这人怎么回事?刚才就这样吗?”
高梁点了点头,“是啊!刚才你们进到养狗场之前,他跟我说的就是这一套,什么贵命贱命的……”
陈利明听得更是云山雾罩的,起身拉开审讯室的门,招呼辅警同志:“唉,你们先帮我们看守一会儿,我俩得出去抽根烟!”
辅警和他们关系不错,也熟悉的很,开玩笑地说:“你们不是刚刚抽烟回来吗?高大队的耳朵上还夹着烟呢!”
陈利明笑骂道:“就你话多!”
高梁和陈利明再一次以刚才的姿势蹲在花坛旁边。
“梁子,你跟我说一说,刚才你们在养狗场,他是怎么跟你讲的?这一下午忙活得乱七八糟,我还没跟你细致了解一下审讯对象的特点!”
高梁把石义强跟自己说的话,对陈利明复述了一遍,并且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人就像中了魔咒一样,非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我觉得他可能是最初在心里也不认同自己所做的事,所以寻求宗教或者是一种合理的说辞来麻痹自己。只不过,他说着说着自己就信了,认为死的人就是天生贱命,活该死;而活下去的人就是贵不可言,包括他自己。”
陈利明一脑袋问号,“他这样的自我排解说辞,到底是在什么前提下产生的?”
“或许是杀人过多吧……“”高梁悠悠地来了一句。
“你可别吓我!”陈利明虽然说着惊讶的话,可是语气很是平静,看来他也早有此猜测!
“接下来的审讯就顺着他的思路来,不要和他较劲,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话。这种能自我排解、自我融洽的人,往往内心非常坚定地相信自己是对的,所以他说的话可信度会很高。”高梁一字一句的斟酌着,试图向陈利明表达自己的意思,“这样,我们倒不用像对付撒谎的人那样去费那么多脑筋!你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陈利明想了想,“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走!回去!”
高梁和陈利明再次回到审讯室,石义强还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高梁盯着他,“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人分高低贵贱,有的人天生贱命,就得为贵人贡献自己的一切,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吧?不过,你怎么区分人的贵贱?贱命的人又是怎么为贵命的人贡献一切?你总得跟我说个清楚吧?”
石义强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高梁,“你还算有点悟性!我可以告诉你,人的命运高低贵贱是怎么区分的。不过,你现在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这个行为已经破了你自己的贵命,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救你的老领导了!”
高梁微微一笑,“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所有的代价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你如果有办法救下我的老领导,我可以跟你承诺,保你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里!”
石义强死死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