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陈兴泉说,“他们都是把电话打到县里,然后县里再给我们打电话,说某某人的货要优先保证。”
“不过县里的人还是蛮客气的,打电话都是说跟我们商量的。”柯水龙插话道。
陈兴泉说:“人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说话肯定是比较客气的。可是县里发了话,我们哪敢不听。我们这样一家小厂子,如果敢不听县里的话,人家随便伸一个指头都可以按死我们的。”
他话归这样说,语气里却是带着几分自豪。能够让县里的人专门打电话过来,而且还是客客气气的,这反应出他已经有一些地位了。他现在能够从别的单位借到小车,其实也就是源于此。
高凡听着陈兴泉的介绍,心里涌上一个念头:买涂料需要排队一星期,这不会是陈兴泉故意搞出来的吧?
他知道陈兴泉不是穿越者,肯定没学过什么叫饥饿营销。但这个年轻的农民企业家有着与生俱来的商业天赋,说不定自己就悟出了饥饿营销的套路。
保持一定的稀缺性,能够让买家不敢讨价还价。同时,有些急于要买到货物的买家,会想方设法托人说情,这又给陈兴泉提供了一个与权力部门拉上关系的机会。
一星期的排队等待时间,说长也不长,一般的用户还是等得起的,所以不至于因此而导致用户的流失。
如此有利无害的方法,相信陈兴泉是肯定能够想得到的。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兴龙涂料厂的产品是处于垄断地位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想到此,高凡问道:“对了,老陈,咱们的涂料卖得这么火,就没人仿造吗?”
“怎么没有!”陈兴泉说,“光是想买通我们的工人的事情,我知道的就有五六起。我从一开始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跟谁都没透露过这个配方。现在厂子里除了我爸爸,还有我和水龙两个,没有人知道这个涂料的配方。
“有几家厂子通过分析我们采购的原料,想猜出我们的配方,结果搞出来的东西都是四不象。有些能起到一点作用,但比我们的涂料效果差得多。还有一些干脆就一点用都没有,涂料下了水就全部溶掉了,倒是能够毒死一群小鱼。”
高凡点点头,说道:“我这个配方,还是有一些技术难度的,他们想仅仅通过分析原料就推导出整个配方,的确是不容易。
“不过,这个配方对于专业人士来说,又算不上太复杂。我估计最终那些竞争者会去找大学里的老师或者化工研究所的工程师,请他们帮忙破解,就像之前破解我们那个颜料配方一样。”
“就是就是。”陈兴泉说,“我现在担心的也是这个。唉,现在做点生意真是不容易,随便一个好产品,大家就都来学,然后就没利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