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离天黑前还有一小段时光,白玉天想到买些药材,给宁镇安、西门清等人疗伤之用,独自出得客栈,找寻药铺而去。
没走多远,见到不远处有四五个陌生汉子朝这边走来,一路不停地向路人打听着什么,路人好似不知,连连摇头。白玉天心中起疑,快步迎了上去。
走在最前头的汉子,三十来岁,半寸来长的胡子状如松针、竖满半脸,虎虎生威。见白玉天腰挎桃木,虽不像个正经剑客,但步子轻飘,很像个爱管闲事的江湖中人。于是一把将白玉天拉住,粗声问道:“这位小兄弟,可见到一伙人?”
白玉天笑答道:“这位大哥,你要打听人,怎得说清楚一伙什么样的人吧?”
胡子好像恍悟了过来:“马二十多匹,人三十多个。”
白玉天问道:“你说的是官兵,还是商队?”
一手提钢刀的汉子靠了过来,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官兵、商队,一群路过的江湖人士。”
白玉天道:“江湖人士,今日倒在镇外见过两拨,不知你们要找的是哪一拨?”
两个汉子现出笑意,胡子道:“听说马背上驮着十多个重伤之人。”
白玉天道:“你是说被弓弩射伤了的那伙人?”
两人同声道:“你见过?往那里去了?”
白玉天往北一指,道:“那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虽饥色一脸,却没有进小镇,径直往北边去了,看上去正被仇人追杀似的。其中有一个人我好像见过,像似什么‘黟山一剑’谢慕白老头来着。”
胡子道:“对,对,对。正是那伙人。”
白玉天道:“看你们这般急切找人,定是他们的朋友来着。”
手握钢刀的汉子道:“处得来,是朋友,处不来,是敌人。”
“不愧是江湖中人,爱憎分明,区分敌人、朋友这般轻松自若。”白玉天摇了摇头,朝前边走去。
胡子听过白玉天的话,转身拔出腰间宝剑赶上一步,剑身搁到白玉天的脖子上:“小兄弟,听你这话的口气,好像刚才是忽悠我们来着。”
白玉天停下脚步,瑟瑟发抖起来:“这位大哥,小弟说的都是真话,骗谁也不敢骗你。”
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走了过来,见白玉天胆小如鼠,没见过世面似的,朝拔剑的胡子说道:“小艾,将那不中用的家伙收起来,别吓到了路人。”
胡子小艾左右看了一眼,见好些路人惊恐不安地避道而行,便将宝剑收了起来,恐吓道:“小子,你胆敢哄骗我们,小心你的脑袋。”
白玉天低头哈腰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年长的汉子上前一步,一把扣住白玉天的左手腕,奸笑一脸:“小兄弟,江湖行走,讲的是言而有信,说过的话,大多是要负责的。你可知晓?”
白玉天感觉手腕痛的厉害,不加理睬,躬身低头道:“承蒙教导,铭记在心。”
那年长的汉子见白玉天半丝抵抗能力都没有,左手掌渐渐变成紫色,很是放心地松开了手,轻声问道:“那黟山一剑那伙人真的是朝北边去了?”
白玉天左手腕痛的厉害,赶忙用右手握住左手腕,不停地抖动,嘴里不住地嘘嘘有声,斩钉切铁地说道:“回大侠的话,真的是朝北边去了。”一副谨小慎微的嘴脸让见着可怜。
那年长的汉子对白玉天看不出半分伪装,便也信以为真,朝同伴们大喊一声:“走,连夜赶路,一定得在他们赶到黄山之前,截住他们。”朝北边疾步而去。
其他几人朝白玉天看了一眼,见白玉天弱不禁风,可怜兮兮,亮他也不敢用言语相欺,放心地跟在那年长的汉子后头,疾步而去。
“哎!世人啊,世人。有力者使力,无力者使智,貌似忠厚老实的弱者,原来一肚子坏水。日后自己也得防着点才是。”白玉天看着那几个扬长而去的背影,微微感叹一声,慢步朝前边走去,两眼东张西望,寻找着药铺。
走了一段路,不见药铺,便向行人打听,原来自己也不够幸运,走反了道,有着南辕北辙之嫌。
白玉天重新往回走,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急忙加快脚步,朝他人口中所说的药铺飞奔而去,用过一盏茶的功夫,买到自己所需要的药材,虽种类不全,但也能将就着用。
回到客栈,白玉天将药材交给店家,交代一番,便朝魏豹等人居住的院子走去。
魏豹等二十来人正在院子里乘着凉,品着茶,见白玉天到来,起身相迎。拿好凳椅,奉上茶水,等白玉天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少主,你此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