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上人道:“剑仙又怎样,不也困死在执迷不悟上。”
古槐道:“这可不能怪他,来日苦短,去日苦长。要想寻求出破,有所作为,就得用好握得住的时光不是。”
柳一金接话道:“弓硬弦常断,人强祸必随。寿数天定,岂能昼夜不分,寒暑不明,将日子过的太满,自折其数。”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用功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用功迟。
古槐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要不是惜时如金,他修心武一个平常女子,何来剑仙一名,何来一身三绝,拳脚、兵刃、暗器独步天下。”
明智上人哼哼一笑,不知其所谓:“男尊女卑,千年道行,非一朝一夕之功,岂是一人之力所能左右。”言语间,好似极富惋惜之情,又好似在勉励世人,凡事当量力而行。
古槐、五柳兄弟听过,鼻、口间也似有微词,听不清说什么。
过得片刻,古槐说道:“老李,修心武那阴阳六合掌,是不是将心法传授于你了?”
明智上人听后似有不悦:“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能修行吗?”
古槐呵呵一笑:“他修心武身为剑仙,在这上面都欲罢不能,执迷不悟而去,我岂敢不自量力,泥足深陷。不过,天儿这孩子已修成了青龙取水,早已摆脱了那知见障之苦,修行此功应该不成问题。”
柳一金道:“古槐,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世间武学,最难成者,莫过于凌空取物、隔山打牛。天儿这孩子既已修炼成了那青龙取水,早已阴阳相济,纯阳重生,何须再去修炼那阴阳六合掌。”
古槐想了想,微微一笑:“不过也是。阴阳六合掌,不过以凤凰为步,以重为捶,缩地为法,悬囊练气,天罡一指穴,涅盘以重生,幻想个不老之身。可世间之所以美好,就在于万物往复繁衍,新旧交替,生生不息,岂是一人之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所能比拟的。”
明智上人道:“古槐,这话今日说过就算了,往后可不能再说。”
古槐道:“繁衍生息,本就是世间万物的长存之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心想,万事万物都讲一个利字,有利则从,无利则弃。
柳一金道:“古槐,你可以不信,但不可说。”
古槐道:“什么不可以说,我偏要说给你看。”
明智上人道:“修道若不能飞升成仙,岂不是道祖欺骗了世人;参佛若不能往生极乐,岂不是佛祖愚弄了世人。世人诚心求道,虔诚礼佛,岂是用来欺骗与愚弄的。”
古槐才不吃这一套,正要开口辩论一番,话头却被净隐道长抢了去。
净隐道长说道:“古大侠,不说也好。相由心生,积善为美;言多必失,知行合一。”
古槐虽有些不认同,但也知道‘三缄其口’与‘言多必失’,于是合上嘴唇,静默下来。
长者们言语打住,山道上除了踏响着马蹄声,一时间静寂如井水,多少让人有些不适应。
白玉天硬想打破静寂,朝明智上人说道:“李老,那西门清、归海明,既是峨眉门徒,又是剑仙传人,今日怕是要放他们一马了,以免引起门派之争,给龙威镖局日后行镖留下隐患。”
古槐道:“我看孩子说的不无道理。中原武林以嵩山为尊,巴蜀武林以峨眉为旗,江南武林虽说有个纯阳门,但各自为系。今日若将修心武的两个师弟灭了,难保不引来巴蜀武林的敌意,为龙威镖局日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修心武的两个师弟!白玉天听后甚感不解,小声问道:“古老,西门清跟归海明既出自于峨眉,又学艺于剑仙,却甘居屠龙之下,应该年纪不大吧,怎么是修心武的两个师弟了?”
面对孩子一脸疑惑,古槐虽有意解答一番,但对修心武及峨眉武功了解不深,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向了明智上人。
后辈中,明智上人最看好的当属白玉天,想着有些事,知道总比不知道好,说道:“有人说,天下武功出峨眉。”
白玉天问道:“为何?”
明智上人道:“相传战国时期,有一名叫师徒悬空的,隐居峨眉山,与猕猴为伴,种地为生。时间久了,从猴子的动作变化中,悟出了拳法与剑法。不仅自己修炼,还广收门徒,渐渐形成了一个大门派,峨眉派。师徒悬空身材瘦小,爱穿白衣,远看真有点像猴子,外人便以貌取名,唤他白猿祖师。”
白玉天心想,峨眉派武学传承如此悠久,说天下武功出峨眉,一点不为过。不过,剑仙修心武,恩师江澄清跟崔永月都没在他面前提及过,想必他早已不在人世,怎么就跟那西门清、归海明是师兄弟了呢?难道他们拜的是同一个师傅不成?
明智上人见到白玉天一脸疑惑,知道他想问些什么,说道:“巴蜀门人传授武功,虽有着师徒之实,却不计师徒之名,不管年龄相差多远,大多以师兄自称。”
白玉天很是纳闷,道:“传授本领,师父就是师父,徒弟就是徒弟,他峨眉派的传承脉络怎能如此模糊。”
明智上人道:“峨眉山修道,千古尊一师,共认太上老君为祖师。”
众好汉听到峨眉派这些鲜为人知的事情,惊奇之余附上惊叹。心想,难怪峨眉功夫不出门,只活跃于西南巴蜀,原来是这‘千古尊一师’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