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上人七老八十的,五六十年前拜师学艺,五六十年来兜兜转转,一身本事,半生心得。开门收柳青为徒,只为了让自个儿没白活,找个人将体内储存着的那些东西传承下去,虔诚之心可昭日月。
看着自己选的传人柳青,好些话搁在心里,说了又觉得别扭,不说又有些难受,左来右去,欲说还休,只因他对贺振存欺师灭祖一事有了新的看法。
他总觉得,泰岳派灭门一事,不应该私下处置,当以武林公案视之,最好是让贺振存接受武林公审,光明正大地还泰岳派一个公道,算是对尊师重道的一种无形支持,也好让贺景荣将泰岳派的三绝掌传承下去,名正言顺地让泰岳派继续有个传承。
于是朝白玉天说道:“小子,不如将贺振存抓起来,先行关押,废而不杀。等消灭了青龙堂那些余孽,聚集武林同道,给泰岳派灭门一事来个武林公议,对贺振存屠戮同门的恶行来个公审。这样一来,即可对那些心存欺师灭祖之心之徒来个以儆效尤,弘扬武林正气,也可借机向武林正道人士宣读屠龙会的种种恶行,让屠龙会成为武林公敌。”
白玉天听过,好好想了想,答话道:“李老,你这想法是好,可召集武林人士前来公审,就是召开武林大会,以目前的境况来说,怕是实难办到。一来,你很少管江湖闲事;二来,胡庄主又已封刀归隐,蒋总镖头又已过世,若以张大侠一人之名义广发英雄帖,怕是名望不够,毕竟长江是长江,黄河是黄河,很少往来。”
柳一金说道:“你这孩子,这种事,用不着亲力亲为,假手于人就行。那江玉郎不是名动中原,一副正义的嘴脸挂了二十来年了吗,何不好好用用。”
张天昊接话道:“柳老说的没错,以江玉郎现在的身份地位,让他出面广发英雄帖召开一个武林大会,真不是什么难事,我看此法可行。”
白玉天道:“一金叔,张大侠,江玉郎是名声在外,让他广发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是不是什么难事。但屠龙会势力庞大,无孔不入,连官府都有人听命于它,江玉郎也不一定能独善其身。若他跟屠龙会有着利益往来,别说公审贺振存了,就怕是一个是看守不严,让贺振存偷偷跑了。”
胡一秋道:“江玉郎若是屠龙会的人,他定不会召开武林大会来公审贺振存的,毕竟贺振存是青龙堂堂主,屠龙会的骨干,屠龙会不可能见死不救,让他任其生灭的。”
白玉天朝秦浩明问道:“师兄,你在屠龙会待了好些年,可知道我二叔跟屠龙会有什么利益往来没有?”
秦浩明答道:“师弟,江玉郎到底是不是屠龙会的人,还真说不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屠龙会这些年,我真没见过江玉郎的踪影,也没听过江玉郎的声音。”
胡一秋道:“白少侠,先拿下贺振存,将这烫手山芋给江玉郎送去。若江玉郎不是屠龙会的人,屠龙为了凝聚内部人心,定会派人来搭救贺振存,我们也正好凭借此事帮屠龙会竖立一个新的敌人。”
白玉天道:“他江玉郎要是屠龙会的人,二十年前的旧怨一并了结,顺道将他一起灭了。”
明智上人道:“小子,江玉郎就算是屠龙会的人,你也不能对他下手。”
白玉天道:“李老,我爹之所以没去找他江玉郎复仇,只不过是碍于往昔情分,不想将仇恨继续下去。我不同,我跟江玉郎毫无情分可言,只要他是屠龙会的人,我就会对他下手,这点不存在任何疑虑。”
柳一金道:“你连秦浩明、宁镇安都能放过,为何对江玉郎的旧怨这么执着,难道不能放下?”
白玉天笑答道:“一金叔,当年之事,他们三人的性质不一样。我师兄陷害我爹是为了江阿姨,我三叔出卖我爹的行踪是为保护好他那无辜的妻女,他江玉郎陷害我爹是为了帮他师门找回颜面。”
萧若云接话道:“白公子,什么为师门找回颜面?”
白玉天答道:“我二叔的师傅叫乌志为,跟我爹的师门有着旧怨,曾一度偷袭我爹,结果被我爹所伤,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死了。江玉郎为了报得师门之仇,于江湖道义不顾,跟屠龙会、官府沆瀣一气,陷害我爹。”
秦浩明道:“师弟,据我所知,那乌志为的确是你爹伤了他之后就死了。”
白玉天道:“师兄,我爹当年是刺了他乌志为一剑,但那剑伤不在致命部位,也刺的不深,不足以致命,定是其中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