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孤雁、陆连海等人深知贺振存一只老狐狸,生性多疑,见赵玉恒追随蒋玉凤而去,就怕在龙威镖局过多逗留,贺振存抉瑕擿衅,于是向蒋龙威、黄庭道人、乐啸天等人告辞。
陆连海、凌孤雁、罗灵峰、朱四武四人本是蒋道功多年好友,虽加入了屠龙会,对蒋龙威来说,毕竟是长辈,不说礼敬有加,一般的礼道还是要的。不失礼数地挽留道:“陆叔叔,罗叔叔,凌叔叔,朱叔叔,酒菜都派人准备去了,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啊!”
陆连海等人拱手还礼道:“多谢贤侄美意,吃了一样。告辞!”
蒋龙威双手抱拳,朝陆连海、凌孤雁等人行礼道:“叔叔们好走,恕不远送!”
陆连海等人搀扶着几个眼睛受伤的同伙,抬着关勇的尸体,朝镖局前院走去,步子略显沉重,背影隐隐涂抹着几丝不安。
蒋龙威目送走青龙堂等人,转向镖师们说道:“大家若没有其他事,就各忙各的去吧,午饭见。”
“是,总镖头。”镖师们一个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蒋龙威见场地上只剩下净隐道长、古槐、黄庭道人、乐啸天、苏真儿主仆二人,都是可信之人,朝白玉天问道:“白少侠,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
白玉天笑答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问的有些见外了。”
苏真儿接话道:“这场地儿人来人往,又没个座儿,要不厅堂叙话?”
蒋龙威手一伸,欢言道:“诸位请!”
“请!”白玉天走在蒋龙威的身边,同着众人,朝后边的大堂走去。
十人入得大堂,找好椅子坐好,仆人送来茶水,慢慢喝上。
白玉天见苏真儿眉头微锁,好似有话要说,开口问道:“苏姐姐,你跟总镖头的婚事定下来了没有?”
苏真儿浅浅地笑了笑,偷看了蒋龙威一眼,小声答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婚姻嫁娶之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白玉天说道:“姐,这时候不谈婚论嫁,什么时候谈婚论嫁。好年华,如高山流水,难觅知音,错过就是错过,没有回头之时,可不能空度。”
蒋龙威接话道:“可真儿明面上还是屠龙会的人,一旦跟我成了婚,青龙堂定然会提高警惕,对她起疑,日后要想蒙混过关,恐怕难上加难了。”
白玉天笑答道:“蒋大哥,你多心了。就算你俩不成婚,屠龙会该起疑的照样起疑,该警惕的照样警惕,只是不方便告诉你而已。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与其做个被动防守的智者,不如做个主动出击的愚者。”
乐啸天接话道:“白少侠,你这话可否说明白些?”
“乐大侠,屠龙会志在劫掠官银,安排在我们身边搜集情报的人,绝不止苏真儿一人。若是他贺振存相信苏真儿,苏真儿提供的情报跟其他人的一样,对这情报定是深信不疑。如若他贺振存不相信苏真儿,苏真儿提供的情报跟其他人的一样,就算相信其他人,对这份情报也会产生质疑,甚至完全否定。”
白玉天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道:“鉴于此,我们何不敲锣打鼓地接纳苏真儿,让他贺振存对苏真儿完全失去信任。平时,让其他人获得真情报,让苏真儿提供假情报,最后的关键时刻,反其道而行之,让其他人获得假情报,让苏真儿提供真情报,他们一旦对假情报深信不疑,不就一战可定输赢了。”
黄庭道人总算听了个明白,欢笑道:“平时的小打小闹,输了还可以补救,最后的生死相搏,输了就是输了,绝无重来的机会。”
古槐欢喜地接话道:“既然娶个老婆还有这般妙用,何不速速成其好事,多一天欢乐,多一分收获。”
净隐道长笑道:“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儿这日子再好不过了。”
蒋龙威稍微有些顾虑,朝白玉天说道:“白少侠,今日把好事办了,不会给日后留下隐患吧?”
白玉天笑答道:“蒋大少,在不知足面前,没有更好,只有最好。在知足面前,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你若承认自己不能掌控一切,顺其自然就是更好,也是最好。”
乐啸天说道:“这话我爱听,知足常乐。”
白玉天接着说道:“我们为了守护好龙威镖局,拼了命也要护镖;青龙堂为了劫掠官银,拼了命也想劫镖。事情已经白热化,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只不过,我们不仅要护住镖银,还要引诱他们来劫镖,然后将他们一举荡灭,永除后患。”
蒋龙威听过,觉得是这么个理,心中再无顾虑,朝苏真儿说道:“真儿,时间仓促,婚礼若是操办得简陋了些,你千万别介意。”
黄庭道人接话道:“什么简陋不简陋的,要的是心诚意真,能把后边的日子过好。这么大一份家业摆在这里,谁会说半句闲话。”
白玉天见过苏真儿的笑容,朝蒋龙威说道:“蒋大少,你的好事商定了,该商量一下我的好事了。”
蒋龙威欢言道:“白少侠,什么好事用得着我蒋龙威,尽管说来。”
白玉天笑答道:“我们那里十七人挤在好运客栈,花销太大,有些顶不住。特来向蒋大少要一套住宅,一来图个宽敞,二来图个进出方便,住着也舒心些。”
蒋龙威道:“白少侠,我家也就两套宅子,瞿府老宅与镖局这里。你若不嫌弃,就搬到瞿府老宅住吧。”
白玉天说道:“瞿府老宅就不去了,那里住着你妹妹跟赵玉恒,没必要去惊扰他们的清梦。不过今早路过县衙那里,不远处有个柳府正张贴着告示,要卖掉那宅子。蒋大少若是有心,就去帮我们盘下来,让我们舒舒服服地住到镖车出城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