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被蒸发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记忆在脑中苏醒:死之翼的能力,骸首的算计,溺水时的走马观花,抱住自己的黑影……唇上传来的温度……
“咳唔哇?!”
卡尔黛西亚勐得睁眼,她下意识想要捂住嘴唇,发觉右臂依然动弹不得,左臂则被某人牢牢抓住了。
那人就在她的身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俊秀的脸上一片煞白,眼中像是有火在燃烧。
“怜一——?!”
时雨怜一将女孩搂住,水珠一滴滴从发梢滴落,砸在她同样湿透的衣衫上。
《镇妖博物馆》
“卡尔黛西亚。”
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怜一的声线依旧稳定,可她察觉到男人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明明是救人的一方,表现的却比差点死去的自己还要恐惧。
他抱得是那样用力,像孩子紧握着手中的珍宝,彷佛一松手女孩就要消失不见,去向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卡尔黛西亚轻声吸着气。
“没事的,怜一。”
她小声地安慰着男人,尽管她自己才是被拯救的一方。
“没事的,怜一,我没死呢。”
时雨怜一极粗重地喘着气,慢慢松开了手。
他不由分说地将女孩抱起,引起一声惊呼。
“绮罗给我发了信息,我的能力联系不上你。我联系了公孙,得到了警告。我们被算计了,你身上有可联网的电子设备吗?”
她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下意识答道。
“我应该就带了手机,给绮罗了……”
“这样应当能暂时屏蔽干扰。”他点点头,“另外,骸首的超能力没变,单翼标识的倒转是灵相法的效果,他这次找了无常法使帮忙。”
他抱着女孩走出水库,出口周边倒着十位黑衣人,各个面目扭曲,如同遭受了无可名状的恐惧。路旁停着一辆眼熟的红色跑车,时雨怜一拉开车门,将女孩安置在副驾驶座上。
“车子自动来接我了,应当也是绮罗的帮助。放心,来的路上我把车子的联网模块卸了。”他对目瞪口呆的女孩做出解释,“有人对交通系统做了手脚,我差点就晚了。”
他握紧了拳头。
卡尔黛西亚像上岸的鱼儿一样来回开合着嘴。她承认自己的大脑跟不上事情的发展了,她不明白怜一怎么做到的这些事,更不明白怜一说了这么许多是什么意思。她只理解了两件事,一是怜一救了自己一命,二是自己突然间不再呼吸了,且左手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怜一!比起这个我现在中招了,你先离我远点可能会伤到你!!”
零岛来的青年摘下手套,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背。
“卡尔黛西亚,握住我的手。”
他轻声嘱咐,女孩困惑又震惊地搭上了这只丑陋的手。
“代价是一分钟的刺痛,回报是三分钟内将诅咒转移到我的身上。”
瞬间,身体变得轻快起来,自灭的意志真的消失不见了。她望着青年关上车门,坐回主驾驶座,表情活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所以……”卡尔黛西亚担忧地发问,“这才是你真正的能力?可是怜一,骸首的能力是——”
“我知道。”
比起治愈,暂时转移所要支付的代价要小得多。骸首的能力实质是一种诅咒。
巧合的是,他唯一的特长也正是诅咒。
青年握紧方向盘,轻笑着看向他亲爱的女孩。
“之后我全都会说的,现在交给我。”
她望着青年脸上熟悉的笑容,毫无缘由地安下心来。
“你他x谁啊!”“给老子下车!”“滚一边去混账!”车外喧闹大作,被紧急调来处理意外的黑衣人们叫骂着举起武器,机枪口火舌舐动,子弹噼里啪啦打在车上,在专业的防弹处理前统统变成了玩具。青年脚踩油门,跑车后方喷起靓丽的蓝火,赤色流星号的引擎全力运转,发出咆孝,将黑衣人们撞飞至数米之高!死之翼的阻拦形同虚设,跑车顶着惨叫与火花冲出了水库!
“哇哦!”
卡尔黛西亚刚兴奋地叫了一声,突然冷不丁说道:“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西服青年正递来一顶湿漉漉的礼帽,听了这话胳膊一僵。
“我在做人工呼吸……我的意思是……”女孩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他变得更局促了,“我们之后再说这件事好吗,卡尔黛西亚?至少先把手头的事办完。”
她扣上礼帽,转了转眼珠。
“那我们现在是去约会,还是又一个整蛊玩笑?”
西服青年活像被噎住了一样。
“我们先……”
他拿起白手套,却没来得及戴上。卡尔黛西亚抓起他的手,将满是伤痕的手背贴上自己光滑的面庞。
时雨怜一愣住了。
她轻轻蹭着青年的手背,口中不折不挠,寸步不让。
“约会,还是整蛊玩笑?”
时雨怜一看着倔强的女孩,她的金发像太阳的光芒一般闪亮。他一时间无法闭上双眼,嘴唇苦闷的扭曲着,最终绽放出一个微笑。笑容里带着无奈与从容,以及从未有过的洒脱。
“你原本打算做什么,卡尔黛西亚?”
“哦,我原本打算打爆骸首的头。”
“好的,那我们去约会。”
赤色跑车疾驰而去,两人奔向死亡之路,时雨怜一的回应被风拉得极长。
“顺便打爆骸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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