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何先生放下茶盏,叹了一口气,“好说,还没到要拼命的时候。”
何先生说到这里,也压低了嗓音,低头仔细对着丹娘说了起来:“......若是你能做到如此,到时候,顺势要求和离,一般就能成。
一般村里的村长和村老,多少都要顾忌几分名声的。
若是孙家强咬着不同意,你可借女娘帮扶会的名义,李家那位女医师,在长安城里都有几分名声的,只要如此,八九不离十,到时候就可成功和离了。”
丹娘带着何先生给出的主意和满腔想要脱离苦海的激动和紧张回了孙家。
丹娘花了几天时间打听清楚了,今年在清明时村里祭拜宗祠的具体时间,以及孙家到时候上从孙父孙母,下到孙大郎、孙二郎所分配的活计来,也通过村里熟稔的李阿婆旁敲侧击问明白了当天村长和村老他们几时从山上祭奠回来。
一出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按着何先生给的法子,丹娘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先是给大丫吃了两个煮鸡子,故意让大丫的嘴角沾染上淡黄色碎末,然后再让大丫带着家里攒的鸡子去宗祠送给孙母,这是孙家要给全村人准备的饭食里头要用到的鸡子。
村里祭祀,最后是要一起吃上一顿饭食的。
乡下地方,多半就是你家出一把菜蔬,我家拿几个鸡子,条件好的人家可能会出一只鸡或是兔子什么的。
所以,当大丫拿着一小篓子鸡子来祠堂送给孙母的时候,就让孙母发现了大丫嘴角的碎末,孙母那般的人,怎么会舍得给大丫这个小女娘吃鸡子呢?
所以,此时孙母站在祠堂门口大骂大丫是如何的下贱坯子,如何不要脸的偷吃,是个腌臜货儿,将来就是个做半掩门生意的骚娘们。
骂的太过难听,和孙母一起在祠堂后院儿里头忙活的村子里的其他女娘,都出来了。
可孙母一向不在意他人的言语,毕竟她是在家就习惯了这般辱骂的了。
再说了,孙母一向觉得:“大丫是我家的人,是我的亲孙女,我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我就是打她,那也是为了教好她。
合着没吃你家的鸡子啊?
你好心,你把你家的鸡子都拿给老婆子我吃啊?”
大丫老实的听着孙母伸着手指骂她,等过了会子她瞧见了不远处冲她打手势的二丫后,大丫“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孙母就是典型的欺负弱小习惯了,习惯在大丫这个孙女身上树立权威了,所以,此时听到大丫呜呜哇哇的哭声,第一反应就是大丫竟然敢哭?
第二反应就是上手了,一巴掌打在了大丫脸上,小孩子的皮肤多娇嫩,不过几息,大丫脸上就有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显现出来了。
“我让你哭,让你哭,让你偷吃,叫你偷吃,我打死你个腌臜货!”
在孙婆子的大巴掌要再一次打在大丫脸上的时候,早前就躲在一旁的丹娘一个抬步,叫嚷着“你打我的娃儿,我打死你,打死你!”
大丫挨打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可是丹娘一个做阿娘的,再是明白这是做局下,不得不牺牲。
可是看到大丫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子,丹娘新仇旧怨一股脑儿的从心底点燃了那把愤怒的火,像是疯了一般,扑向孙母,力大之下,孙母倒在了地上,丹娘一屁股坐在了孙母肚子上,两只手左右开弓,一下子就给了孙母十多个大巴掌。
孙母一下子被打懵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丹娘已经再次抬起了手掌。
“这样儿的日子里,在宗祠门前儿,像什么样子!
赶紧给拉开!”
村长带头,几个村老跟在身旁,村老身后又跟着几十个男子,都是一个村子的。
这是村长带着族人刚去山上祭奠了祖宗们回来了。
时间掐的刚刚好,正好让众人看到这一幕。